江锦璨听了,一时语塞。
她想告诉父亲,其实叔祖父和叔祖母早已知道他们的事,且都没有反对他们在一起,但为了不刺激到父亲脆弱的小心灵,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也不知等叔祖父和叔祖母回来,父亲发现不是帮自己找了帮手,而是帮小叔叔找了帮手,那时会作何感想。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感觉可不好受。
哎,她父亲自找的,她也只好在一旁看戏了,娘说得对,小叔叔如此精明,父亲欺负不了小叔叔。
江一鸣见她沉默不语,又道:“我才是你爹,你这心疼谁?我这些天都被他气得不轻。”
闻言,江锦璨勾起唇角,笑意绽开,看着天真可爱的父亲,笑得乖巧讨喜,脆生生地回答:“您是我爹,我自然是心疼您的,今日您做的事,虽然我不赞同,但只要您高兴就好。”
她笑容灿然,比春日繁花还要灿烂几分。
不知为何,江一鸣总感觉自家女儿笑得不怀好意,那双明亮的杏儿眼里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下一刻,他又感觉自己想多了,他们家璨璨单纯可爱,哪里会这样?
他趁着时机正好,想要劝一劝女儿,语重心长道:“璨璨啊,爹做那么多都是为了你好,你年纪小不懂,沈嘉懿他心怀不轨,他就是蛊惑你,正常人哪会对自己的侄女下手?”
江锦璨俏皮地眨了眨眼,笑盈盈道:“可是,正常人也不会对自己的叔叔产生不该有的想法啊。”
她说着顿了顿,看了眼父亲的神色变化,见父亲的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住,又接着说:“爹,您不觉得两个不正常的人凑在一起很般配么?我和小叔叔都不正常,天生的一对啊。”
江一鸣板起脸训道:“胡说八道,我的女儿聪慧可爱,怎么可能不正常?你那是受人蛊惑,只要清醒过来就好。”
江锦璨笑说:“可小叔叔也是受我的蛊惑啊,我跟他互相蛊惑。不对,这里不该用蛊惑这个词,应该说我与他是互相吸引。”
江一鸣脸色渐沉,气闷不已:“江锦璨,你这是要气死为父不成?”
江锦璨满脸无辜,讷讷道:“爹,您是长辈,我尊敬您还来不及,哪敢惹您生气?我只是在跟您讲道理,可您似乎不爱讲道理,就爱闹别扭。”
江一鸣语塞:“……”
女大不中留,女儿还没及笄,就已经向着别的臭男人了,若是嫁了过去,那还得了?
钱氏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夫君肯定又被气着,便道:“好了,璨璨是过来陪我的,夫君你就别提这件事了。再说了,你不是准备等沈叔和婶婶回来,然后向他们告状,让他们替你收拾嘉懿么?”
听到告状二字,江一鸣就想起女儿方才说他像四岁幼童,动不动就告状,登时脸色僵住,忙纠正道:“夫人,这不是告状,是反映情况。”
“噗……”
江锦璨听着父亲辩解,忍不住笑了出声。
江一鸣蹙起眉头,眼神幽怨地盯着女儿,以前觉得女儿哪哪儿都好,现在净惹他生气,偏生他还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对上父亲的眸光,江锦璨忙收住笑意,道:“爹,娘,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说罢,还不等父母有所回应,就蓦地站起身来,步履匆忙出了屋子。
江一鸣看着女儿快速消失的身影,无奈道:“我又没有要揍她,她跑那么快做什么?”
钱氏好笑道:“你是不会揍她,但你会骂她的心上人,正常人都不喜欢听别人骂自己的心上人。”
江一鸣轻哼一声,没好气道:“沈嘉懿有什么好的?心眼儿比莲藕都要多,跟莲藕精似的,还不如文彦好,文彦还比他年轻。”
钱氏听了,脸色微微一僵。
他们家原本想与郑家再次结亲的,但现在女儿喜欢嘉懿,那自然要跟郑家说清楚,两家都准备等春闱过后,就给两个孩子定亲了,现在半路杀出个沈嘉懿,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钱氏温声说:“夫君,我们家是不能跟郑家结亲了,找个时间跟慧娘说一说,然后写信将实情告知郑家才行。”
江一鸣轻轻颔首,他虽不同意女儿嫁给沈延卿,可也知道女儿不可能嫁到郑家,女儿对文彦无意,他强行逼迫女儿嫁到郑家,那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他轻叹一声:“可惜了,真是可惜。”
钱氏倒是看得开,莞尔而笑:“缘分可遇不可求,文彦很好,他迟早会遇上那个两情相悦的姑娘,而那个姑娘也不会比璨璨差。”
江一鸣淡淡道:“行了,你别说了,嘴上说着文彦,心里想着沈嘉懿,他们的婚事我不同意,你别想了。”
钱氏低笑:“行,我不说了,你就自个儿跟自个儿闹别扭吧。”
江一鸣没回话,他现在就指望着沈叔和婶婶回来,早已派人在定国公府门口盯着了,只要他们回来,自己马上就登门拜访。
然而,有时候越是期盼某件事,得到的结果往往是令人失望的。
日薄西山的时候,他派出去的人回来禀报说,沈延卿回府了,但也就只有沈延卿回来,定国公夫妻没有回来。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