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鸣听到这话,登时没了脾气。
那混账东西虽不是莲藕精,可全身都是心眼儿,长子又怎么可能斗得过?
这不,三言两语就把长子给打发走了。
江立琛鲜少看到父亲这样生气,心里担忧,关切地问:“爹,您怎么了?”
江一鸣淡淡道:“没事,你这缺心眼儿的,跟你说了也是白搭,没准儿还是个叛徒。”
是的,没错!
长子很有可能就是叛徒,长子最疼爱璨璨了,璨璨要什么就给什么,若是知道璨璨想要那混账东西,马上就站在那在那混账东西那边。
在此事上,妻子靠不住,儿子靠不住,到头来,还不如靠沈叔和婶婶收拾那混账东西,只可惜沈叔和婶婶被那混账东西气得搬到庄子上住,也不知何时才回来。
江立琛压根不知道父亲为何动怒,听着他怨念颇深的话语,只好安抚说:“爹,其实您不必羡慕永昌伯的,儿子不会不孝顺您的。”
江一鸣皱眉,面色怪异地觑了觑他,问:“谁跟你说我羡慕永昌伯了?”
江立琛见他不承认,只以为他是嘴硬,便安抚道:“爹,您放心,儿子和四弟,还有璨璨都会孝顺您的,明日起,儿子就每日准时接您散值,这样您也不必羡慕永昌伯有儿子接。”
江一鸣懵:“?”
他什么时候羡慕永昌伯有儿子接?
到底是谁在造谣污蔑他?
人家永昌伯今年八十高龄,走路都步履蹒跚,永昌伯世子不放心老父亲,这才每日接送。
而他正值盛年,比永昌伯年轻四十一岁,永昌伯世子都是他长辈级别的人物,这压根就没法比,他用得着羡慕永昌伯有儿子来接?
江立琛歉然道:“爹,今日的事,是儿子做的不周全,儿子应该等您出来了,跟您说一声再走的,但是您放心,儿子明日肯定准时接您。”
江一鸣脸皮子抽了抽,他哪里还敢让长子去接他?
长子去接他散值,传了出去,外面的人估计都以为他年纪轻轻的,走路健步如飞,竟然就羡慕永昌伯了,开始作妖折腾儿子。
这该死的攀比心,他可不想被迫拥有!
他面无表情道:“不必了!”
见状,江立琛以为父亲气恼他,又道:“爹,您别生气,明日若是小叔叔还有事找您,儿子也跟您一起回去。”
江一鸣眉心一跳,沉声道:“江焕之,你给我听好了,明日你若敢来接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江立琛也不知父亲闹哪门子的脾气,只好应声。
父子俩沉默对视,片刻后,江一鸣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为父想静一静。”
江立琛再次应声,离开书房。
回去后,他跟妻子说起在书房中的事,有些拿不定主意:“慧娘,你说爹是真的不用我去接,还是只是气话?”
郑氏沉思片刻,回道:“我觉得爹应该是真的不用你去接。”
江立琛又问:“那他昨日是何意?”
郑氏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爹这回应该是真的不用你去接,昨日许是他心情不好,而今日又对你生气,应该是怒气未消,过两天估计就好了。”
江立琛轻轻颔首:“也唯有如此了。”
次日早朝,朝会上热闹非凡。
有仕林典范之称的沈延卿被御史弹劾了,而弹劾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左都御史江一鸣。
京城里谁不知永安侯府与定国公府是世交?
两家人一直十分亲近,江一鸣与沈延卿关系也极好,多年来亲如兄弟,可关系这样亲密的两个异姓兄弟,竟然也会弹劾对方,着实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但不少人都觉得江一鸣刚正不阿,大义灭亲,这才是御史的职责所在。
沈延卿被弹劾,也不是因为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说他不孝,把父母气得搬动到庄子上住。
明德帝也甚是诧异,他对沈延卿的性子也算是比较了解的,他不觉得沈延卿会做出这种事,当即就问:“沈爱卿,江爱卿说的可都是真的?”
沈延卿脸色微妙地瞥了眼目不斜视的未来岳父大人,知晓岳父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自己的岳父,只能顺着,不然下朝后肯定有他好看,只好颔首回答:“回皇上,江御史所言属实。”
见他承认了,明德帝震惊不已,诧异道:“沈爱卿,你素来孝顺,怎能把父母气成这样?”
沈延卿一脸惭愧,回道:“说来惭愧,此事皆因微臣而起,是微臣二十有二尚未成婚。这不,前些日子才交了今年的罚银,微臣的父母嫌微臣丢人,把微臣臭骂一顿,就离家出走了。”
此言一出,朝堂上的大臣忍俊不禁,有些人还险些笑了出声。
沈延卿虽然优秀,年纪轻轻就进入内阁,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可也抹不掉他是京城第一“赔钱货”的事实,别人在他这个年纪,已经儿女双全了,可他还未成婚,做父母的不生气才怪。
想想每次出门,遇上同龄人,别人含饴弄孙,说的都是有关孙子孙女的话题,而自己的儿子还是个赔钱货,每年都交罚银,肯定觉得丢人。
这不,二老就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