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滑?
江锦琇才不信他的鬼话,瞧他毫无歉意,甚至还笑得洋洋得意,恼怒道:“您分明就是故意的!”
三皇子轻轻挑眉,迈步走向她,慢悠悠地回道:“江二姑娘这话说的,你这裙摆不小心挡了本殿下的雪球,本殿下还未怪你,你倒是冤枉起本殿下来了。”
听着语气,似乎还带着几分委屈,仿佛被欺负了的人是他。
江锦琇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心中怒意更甚,咬牙切齿道:“臣女挡了您的雪球是吧?”
三皇子颔首,指着江锦琇的裙摆,笑吟吟道:“显然,江二姑娘裙摆上保留的零星几点白雪就是证据。”
他颠倒黑白无耻而不自知,江锦琇身边的贴身丫鬟都替自家姑娘捏了一把汗,这位三皇子可是个难缠的主。
也不知自家姑娘哪儿惹了三皇子不快,三皇子从小就逮着姑娘欺负,每次遇上都少不得一番为难,把自家姑娘欺负的七窍生烟才肯罢休。
自家姑娘气得不行,而她们却不好插嘴,三皇子跟主子说话,没有主子吩咐,她们哪有资格说半句?只能替自家姑娘干着急。
江锦琇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约莫是去年同三妹妹一起殴打了三皇子,她的胆量比以前大了不少,气急之下,她弯下身子双手各抓了一把雪,然后蓦地站起身来,不管不顾的用力往三皇子脸上砸过去。
三皇子起初不知她为何忽然弯下身子,可当明白她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自己脸上就被冰冰凉凉的雪砸中。
江锦琇身后的两个丫鬟见状,倒吸一口凉气,瞧三皇子目光呆滞,发鬓、头顶上,以及嘴唇上都沾了雪,模样滑稽,且还一副忘了反应的模样,更是慌得脸色煞白,她们家姑娘竟然胆大包天砸了皇子,若三皇子追究起来,姑娘虽然罪不至死,却也少不了一顿责罚。
而三皇子的确是被她砸懵了,没想到一直以来被自己欺负的姑娘,竟有一天会反抗,对自己动手。
上回在城外的庄子上遇见,这姑娘对自己动手,完全是因为江三姑娘先对自己动手,这姑娘爱妹心切,担心妹妹被欺负,才会冲上来咬了自己。
现在没了那仿若炸毛猫一般的妹妹在,她竟然也敢反抗。
啧——
小兔子急了原来还会咬人,他还以为小兔子只会气得红了眼眶,现下瞧着还是会咬人的小兔子逗着更有意思。
江锦琇见他僵着脸没有反应,心中一阵忐忑,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做了以下犯上的事,但并没有后悔,稳了稳心神,故作镇静地说道:“三殿下,我们扯平了,方才臣女不小心挡了您的雪球,这回您也是不小心挡了臣女的雪球。”
三皇子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抬手拂掉唇上那一点雪花,舌尖抵着后牙槽,低笑出声,似怒非怒道:“行啊,江二姑娘,学得还挺快的,交学费了么?”
江锦琇脸色一僵,嗤笑道:“三殿下这是想做土匪盗子的勾当,敲诈勒索吗?”
三皇子上前进步,离她仅有一步之遥时停下脚步,戏谑道:“本殿下就是,你给不给?”
少年笑容张扬肆意,好看的眉眼染着笑,瞧着分明是个阳光明媚的少年郎君,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生厌。
江锦琇听着这话,不免大开眼界,刷新了对他的认知,原以为他只是看自个儿不顺眼,这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欺负,现下这人竟然敲诈自个儿要银子?
堂堂三皇子,锦衣玉食长大,以前皇后娘娘在世时,对他视若亲子宝贝着,皇后娘娘仙逝后,太子殿下又是个护犊子的兄长,太后娘娘也疼爱他,他要什么没有?
竟然对大臣之女敲诈要银子,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三皇子这回似乎是认真的,又笑吟吟地问:“江二姑娘打算给多少?”
说着,三皇子视线下移,目光落在她腰间那只绣着芍药花的粉白色荷包上,还不待她回话,便伸出手,用食指稍微用力一勾,那只荷包便落在自己掌中。
江锦琇察觉时,荷包已落去对方手中,她登时黑了脸,质问道:“三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三皇子颠了颠荷包,里面的银子发出声音,瞧着荷包的外形,里面装的银子不多,应该就是价值几两的银锞子,大户人家千金的荷包里都会备点,用于打赏丫鬟,他笑道:“这荷包里的银子应该够交学费了,那本殿下就先收下了。”
江锦琇惊得瞪大双眼,着实是被他惊世骇俗的言论惊着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问:“三殿下今日是打算明抢?”
三皇子一脸无辜:“瞧江二姑娘这话说的,本殿下只是收取学费,有素质的人收学费,怎么能叫抢?”
素质?
江锦琇没好气地剜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心里腹诽道:您有素质这玩意儿么?
须臾,她默默在心里劝自己冷静,莫要跟他计较,跟这种人计较太多会被气死,左右也就几两银子罢了,就当打发叫花子了,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三殿下偏要无中生有收所谓的学费,那臣女给就是了,里面的银子都给三殿下,还请三殿下把荷包还给臣女。”
她退了一步,三皇子却得寸进尺:“里面就几两,怕是不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