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阳光和煦,气温有所回暖。
江锦璨与赵氏歇息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便出了厢房,到寺庙中逛逛,欣赏寺中风景。
建业寺风景优美,一年四季风景各不同。
冬季下雪,放眼望去,山上皆是皑皑白雪,雪白一片。
寺庙中草木凋零,但寺中的红梅开得正盛,是冰天雪地里一抹明艳的色彩。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求了上上签,赵氏脸上的笑容就没淡过,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说话时语调轻快,声音里带着笑意。
江锦璨挽着她的手臂,在寺庙中闲庭信步,见她笑容温柔灿烂,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兴奋劲儿,询问道:“叔祖母,您今日似乎很高兴。”
赵氏含笑说:“求了上上签,我这心里高兴。”
江锦璨嘴角上扬,她也高兴,建业寺是真的灵验,难怪一直香火旺盛。
赵氏又道:“你小叔叔先前就同我和你叔祖父说他有心上人,我们都担心他不能夺得人家姑娘欢心,今日求了一签,我对他的信心就大了许多。”
她说着,侧头看身边的小姑娘,柔声问:“璨璨,你以前总是盼着你小叔叔给你找个小婶婶,现在你很快就要有小婶婶了,你高不高兴?”
江锦璨微愣,感到一阵心虚,却也只好笑着点头回应:“高兴的。”
赵氏没有注意到她的细微表情,笑道:“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有弟弟妹妹了,你一直想要你小叔叔给你生弟弟妹妹,这下愿望也快要成真了。”
江锦璨脸色微妙,小婶婶是她自个儿,弟弟妹妹那肯定是没有了,因为都成了儿子女儿,她想要弟弟妹妹,只能让她父母努努力,母亲还不到四十,应该还有可能给她生弟弟妹妹,毕竟外祖母当年也是这个年纪怀上小舅舅的。
“你这不争气的东西,我还说错了你不成?”
忽然,前方冷不丁地传来传来一句刺耳的责骂声。
二人循声望去,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大概四十出头,身形微胖的中年大娘,以及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妇人,年轻妇人腹部隆起,应该是怀孕四五个月了。
大娘板着脸,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年轻妇人相貌温婉,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不敢看大娘,瞧着着俩人,应该是一对婆媳,而且还是一对关系不好的婆媳,恶婆婆与软弱可欺儿媳妇。
大娘见年轻妇人不说话,又指着年轻妇人的鼻子一顿数落:“每年来烧香拜佛,你这肚子还是不争气,连佛祖都拯救不了,连生三个丫头片子,连儿子都生不出来,你说我儿要你有何用?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胎若还是丫头,我就让我儿休了你,娶个能生儿子的。”
年轻妇人听了这话,登时慌了神,蓦地抬起头来,眼眸里蓄满泪水,声音哽咽地喊了声:“娘,我……”
“别叫我娘!”
大娘冷哼一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继续责骂:“我没有你这种生不出儿子的儿媳妇,你连生三个丫头片子,现在你怀着身孕,街坊邻里都问家里那三个丫头是不是又要添妹妹了,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年轻妇人眼泪簌簌滑落,捂着嘴呜咽着不敢回嘴。
大娘见她落泪,继续骂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晦气!”
说罢,还觉得不解气,直接扬起巴掌,似乎用尽全力一般,狠狠甩在年轻妇人脸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年轻妇人一个没站稳,就摔在地上。
大娘似乎没想到自己一巴掌的威力竟然如此强大,见儿媳妇捂着肚子,想到她肚子里怀的是儿子的骨肉,自己的孙儿,脸上也有了慌张之色。
江锦璨在友爱和睦的家庭长大,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看着盛气凌人的大娘,以及摔在地上,捂着肚子的年轻妇人,她黛眉紧蹙,就忍不住管了闲事,快步上前扶年轻妇人。
赵氏也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江锦璨蹲下身子,将年轻妇人上半身扶起来,关切地问:“这位大嫂,你没事吧?”
年轻妇人摸了摸肚子,似乎在感受孩子怎么样,片刻后回道:“我没事。”
江锦璨把人扶起来,抬头看大娘,小脸绷紧,沉声道:“这位大娘,你也是女子,作为女子的你却瞧不上女子,着实可悲,更何况,没有女子哪来的男人?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大娘恼怒道:“哪来的臭丫头,我管教我儿媳妇与你何干?”说着,她指着年轻妇人冷笑道,“我可告诉你,这可是个丧门星,她刚出生就克死了祖母,早知道这晦气的玩意儿生不出儿子来,我就不该同意我儿娶她回家!”
年轻妇人听到这话,脸色一白,身子轻颤着。
江锦璨因着他们说‘命犯克夫’,对这位大嫂被说‘克亲’也算是能感同身受,眼神一凛,凌厉的目光落在大娘身上,嗤笑道:“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这如何能怪到这位大嫂身上?再者,生不出儿子,没准儿还是你儿子的问题,是你儿子晦气呢。”
大娘声音徒然拔高:“你说什么?”
江锦璨含嘲带讽道:“我说,没准儿是你儿子晦气,生不出儿子来。又或者是你平时不积阴德,尽做缺德事儿,所以送子娘娘不让你抱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