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沈延卿休沐,早晨一大早,他便坐上马车出门。
江锦璨得知他出门的消息,想起他前今日有公务在身,现在想来,多半是真的,但也没有真的乖乖在家里等着他回来,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跟家里的哥哥姐姐,以及小舅舅出门吃喝玩乐。
今儿戏楼里有名的伶人唱新曲目,钱冠霖早就让人去订好了二楼视觉最好的位置,大家一起去听戏。
戏楼里,一楼的座位都是便宜的,普通人家的老百姓都在一楼,二楼都是达官贵人或者富商,雅座用屏风隔开,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二楼靠栏杆处,正对着舞台,视觉极好。
江锦琇挨着江立璘与江立瑞坐,两个少年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这倒不是江立瑞不想跟自家亲妹子江锦璨坐一起,而是亲妹子莫名的嫌弃他,跟小舅舅坐一边去了,俩人时不时还嘀咕两句。
台上的伶人在唱戏,丝竹声响起。
钱冠霖凑在她耳边,低声问:“外甥女,你与沈大哥如何了?”
江锦璨轻轻摇头,惆怅不已,回应说:“还是老样子,我感觉小叔叔没对我动心。”
“外甥女,我怀疑你的魅力估计不太行。”钱冠霖说罢,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明眸皓齿、靡颜腻理的绝色佳人,绝大部人男人都会为之心动,又喃喃道,“他估计眼瞎了,你长得这样好看,又对他猛烈追求,竟然没动心。”
江锦璨赞同地点点头,可不就是么,小叔叔就是眼瞎了,又问:“小舅舅,我现在求追了他许久,是不是可以晾着他了?”
钱冠霖认真思忖片刻,回道:“我觉得你应该再继续追求他十天左右,你攻势再猛烈些,到了一定程度,然后忽然间就冷却,没准儿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出现了。”
江锦璨轻轻点头:“那我再继续努努力。”
江锦琇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只见他们轻声嘀咕着什么,好奇道:“三妹妹,你跟小舅舅在那里嘀咕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够听的?”
闻声,江锦璨抬起头来,向她看过去,面不改色地扯了个慌:“我们在谈我以后的小舅母,小舅舅跟我同岁,我想着,舅母没准儿还比我小一点。”
江立瑞惊愕不已:“小舅舅,你的年纪比我和三哥都小,竟然想娶妻了?”
江锦琇和江立璘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钱冠霖,在他们眼里,这位小舅舅虽然天资聪颖,但年纪尚小,还是爱玩的年纪,每次书院放假都是尽情玩耍的,只要功课完成了,也不会呆在书房温书,只会想方设法去玩,压根坐不住的那种,就这么个还未长大的少年,竟然有了娶妻的想法?
钱冠霖脸色僵住,转眼看外甥女,见外甥女面不改色,笑容滟滟地看着他,这可真是他的好外甥女,他方才还在帮着这丫头追求沈大哥,现在这丫头就给他挖了个坑,还毫不留情的,一脚把他踹进大坑里。
但他是长辈,他大度得很,才不跟小屁孩儿计较,只好顺着外甥女的话回道:“我目前没有娶妻的想法,只是璨璨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一时兴起,就跟她聊了一会儿。”
闻言,几人八卦的心思就来了,目光灼灼地盯着钱冠霖看。
江锦琇满怀好奇地问:“小舅舅,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钱冠霖不假思索,随口提了几点:“温柔体贴,端庄优雅,不多事的。”
绝大部分男子,都希望娶这样的姑娘,这要求再正常不过了。
江立璘言笑道:“小舅舅,听说理想和现实是相反的,你想要这样的姑娘,没准儿以后娶的妻子,是个性子彪悍的悍妇,把你拿捏得死死的。”
钱冠霖脸色微滞,脑子里想象一下自己被悍妻辖制得服服帖帖的场面,当即就被吓得连连摇头,回道:“那不可能,我得相看过,是个温柔的姑娘我再娶,不是的话那就拒绝。”
江锦璨听了,觉着这位扮猪吃老虎的小舅舅还是有几分少年人的天真,抿嘴笑:“小舅舅,没娶回家相处过,也就见那么一两次,你怎知人家是否真的温柔?没准儿成亲前看起来温柔可人,成亲后就马上原形毕露了呢?”
江锦琇点头附和道:“三妹妹说得对,我一个远房表哥就是这样,他相看我表嫂的时候,觉得我表嫂端庄温柔,说话柔声细语的,日后肯定会对他百依百顺,谁料那竟然是个悍妇,我那风流的表哥,现在连通房丫鬟都不敢拥有了,现在对我表嫂百依百顺,就跟对祖宗似的,不敢忤逆半句。”
“我又不需要通房丫鬟,所以她没机会这样彪悍。”钱冠霖说罢,耳尖微微泛红,神色赧然地看向别处,他说的是真的,他日后若是成亲了,就像爹娘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也不收通房丫鬟。
兄妹几人对他的话深以为然,不仅是他,便是江立璘和江立瑞也是这种想法,他们日后也不要通房丫鬟。
江锦琇忽然指着左上方的方向,语气激动:“三妹妹,你看那是谁?”
江锦璨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