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志目光死死盯着江锦環,希望她能回心转意,见没想到她竟然撇过脸不再看自己。
僵持了片刻,曹明志最终死心,终是点了头,咬了咬牙,不甘道:“好,既然如此,那便如你所愿。”
言罢,曹明志提笔在和离书上飞快签上自己的名字,又用拇指沾了印泥,在和离书上面画押。
曹明志完成签字画押,丫鬟将和离书拿起来,移步到江锦環面前,递交给她。
江锦環接过和离书,看到他已完成签字画押,只觉压在胸口的心头大石被移开,终于得以喘息的机会,难得地露出一抹笑容来。
完成签字画押,再将文书上交官府,经过官府审理,此后她和曹明志便再无瓜葛。
真好,她终于可以彻底离开那个让她感到恶心的地方,只是,湘姐儿的仇,她要如何报?
曹明志看到江锦環苍白的脸上那抹愉悦的笑容,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脑海中闪过那日洞房花烛时的画面,他掀开红盖头,江锦環朝他微微一笑,娇美又羞涩的模样,让他心跳加速,并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画面再转移,是江锦環为他洗手做羹汤、为他剪裁衣裳、日日等着他归来的画面。
如今走到这一步,若要问他是否后悔,他不知道,只觉不甘心,不甘心被迫和离,不甘心曹家失去永安侯府这座大靠山,不甘心曾经是自己的人,最后却与自己毫无瓜葛。
江一鸣看了眼既高兴又难受的大侄女,缓缓道:“我们環環虽与曹公子和离,但湘姐儿的死不会就这么算了,这笔账我们会好好讨回来。”
此言一出,曹夫人与曹明志心头一惊,蓦地瞪大双眼,有点难以置信。
曹夫人忙道:“侯爷,湘姐儿是我们曹家的嫡长孙女,她的离世我们曹家也痛心不已。”
江一鸣面色骤冷,如鹰隼一般的目光投向曹夫人,道:“可也因你的好儿子和那贱妾尤氏而死,活生生一条人命,我们没让直接让曹公子与尤氏承受丧子之痛已是仁慈,毕竟稚子何其无辜。”
闻言,曹夫人与曹明志心惊肉跳。
江一鸣痛斥曹家的恶心行径:“曹夫人口口声声说湘姐儿死了,你们曹家痛心不已,可尤氏那罪魁祸首如今还活得好好的,你们曹家嫡姑娘的性命,难道还没有一个贱妾尊贵?还有曹公子这帮凶,竟毫无愧意,简直不配为人父!”
自然不是的!
曹夫人在心里反驳,他们曹家的嫡姑娘自然比尤姨娘那贱妾尊贵,湘姐儿死了,她和夫君是想过要给江锦環交代,让尤姨娘那贱妾“暴毙”身亡的。
可是,儿子心里有尤姨娘,舍不得尤姨娘,为了尤姨娘跪在他们面前,跪了整整一宿,他们心疼儿子,又看在宇哥儿的份上,才饶了尤姨娘一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也下令杖责了尤姨娘,并将尤姨娘禁足。
事后,她也是宽慰了江锦環的,劝江锦環挽回儿子的心,等生下嫡子,届时尤姨娘还不得被死死压制着,能再翻起什么风浪?就连宇哥儿都能要过来养在膝下。
曹明志如今是后悔的,后悔当初没有听从父母的意思处死尤姨娘,或许尤姨娘死了,他们就不至于失去永安侯府这一庞大的助力。
就在这时,有丫鬟进来禀报说:“老夫人,外面有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自称是曹公子的妾,问大姑娘可在府上,她有急事想要求见大姑娘。”
此言一出,屋子里的气氛瞬间跌到谷底,众人脸上已浮现出怒意,江锦環眼里也翻涌着恨意。
曹明志的妾,除了尤姨娘还能有谁?
曹夫人和曹明志脸色难看到极致,他们没想到尤姨娘竟然偷偷跟着他们上京了,他们刚刚丢尽了脸面,还惹得一身麻烦,尤姨娘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给他们添麻烦,简直不知所谓。
江老夫人淡淡扫视一眼曹夫人母子,见他们脸色难看,冷哼一声道:“很好,既然她主动找上门,也免了我们派人去跑一趟,你去将她带过来。”
尤姨娘是知晓江锦環失踪的,有丫鬟告诉她,曹夫人和曹明志上京了,似乎是要去京城将江锦環接回府。
上京,那就是去永安侯府,那湘姐儿的死,曹家估计会将她推出去挡刀,让她离开曹家,她可不能坐以待毙,她也得上京见江锦環,想办法继续留在曹家,若是江锦環不愿意,那便将事情闹大,让所有人都知道江锦環容不得人。
湘姐儿的死,就算是与她有点关系,可最终让大夫先去她的院子的人是曹明志,若是没有曹明志的话,她哪里有那么大能耐从江锦環这个正室那里强硬将大夫抢回来?
所以,上京的路上,她已想好了一套为自己脱罪的说词。
进了永安侯府后,尤姨娘在前往春晖堂的路上,见识了府中的气派,那是曹家远远比不上的,就连丫鬟都比曹家的气派不少,从言谈举止就可看出来,看起来都不像个丫鬟,倒像是小户人家的千金,原本胸有成竹的她,此刻却忐忑不安起来。
没过多久,永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