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的心一阵绞痛,拉着她坐下,心疼地问:“大丫头,几年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瞧你瘦得都要脱相了,你告诉祖母,是不是曹家的人欺负你?”
江锦環有满腹委屈,可看到年迈的祖母,怕祖母受不住,她没有倾诉,扯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地回道:“没有的事,祖母别多想,孙女之所以清减了许多,完全是因为春日乍暖还寒时感染了风寒,越发严重,然后病了一场,养一些时日就把掉下去的肉养回来了。”
江老夫人心疼地摇了摇头,紧紧握住大孙女的手,道:“環環,嘴上你或许能骗得过祖母,但眼睛骗不过祖母,感染风寒只是伤身,而伤身哪儿会让一个人就连眼神都失去光彩?你实话跟祖母说,到底发生了何事?”
江锦璨瞧她没有说实话的打算,启唇道:“大姐姐,你连我都骗不过,又怎能骗得过祖母?方才在外面不方便问你,如今到了祖母跟前,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面对三妹妹和祖母关切的眼神,江锦環嘴唇蠕动了下,心中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回来时也没想过跟娘家人说那些糟心事,只是觉得实在压抑,怕再呆下去会忍不住想轻生才离开,出了曹家之后不知该去哪里,就一路北上回了娘家。
就在这时,侯夫人钱氏,三夫人李氏带着女儿江锦琇过来,刚进屋就看到一左一右坐在江老夫人身边的姐妹俩,当看到大姑娘江锦環形容消瘦,整个人都笼罩着一股阴霾,几人当即愣住,几年不见,江锦環变化极大,她们霎时间都有点不敢认。
“環環?”钱氏诧异了下,又急声问,“環環,你怎么瘦成这样?”
江锦琇看到祖母与大姐姐皆眼含泪水,她若有所思,心头一紧,忙问:“大姐姐,是不是曹家的人欺负你了?”
李氏知晓这个侄女懂事,有什么委屈也不会说出来,都是自己藏在心里,不让长辈为她担忧,现在在长辈面前露出这副模样,怕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马上表态:“環環,若是曹家给委屈你受了,你告诉我们,我们马上给你讨回公道,好好治一治曹家,叫他们以后都不敢放肆。”
钱氏附和道:“是啊,環環,有什么委屈你直接说,永安侯府是你永远的靠山,无论出了什么事,我们都是向着你的。”
听着亲人一声声关切的问话,江锦環心中的委屈瞬间就到了临界点,“哇”的一声就扑进江老夫人怀里放声大哭,尽情发泄内心的委屈与愤恨。
她素来稳重,端庄得体,何时像现在这般毫无形象地哭过?
几人愣住,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江老夫人轻轻摇头,便噤声不语,憋在心里迟早会把自己憋坏,哭出来会好受许多,等她哭完再问也不迟。
江锦環哭得撕心裂肺,过了许久才逐渐平复下来,红肿的双眼无神,脸上泪痕斑驳,再配上那副憔悴不堪的面容,几人嗅到一股绝望的气息。
江老夫人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慈爱地问:“環環,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告诉祖母,祖母给你做主。”
“祖母,湘姐儿没了。”
许是哭的时间长了,江锦環声音已沙哑,说这几个字的时候,仿佛用了全身力气,话音落下,她浑身脱力地靠在椅背上,泪水再次止不住从眼眶滑落。
几人听了这话,震惊不已。
湘姐儿是江锦環的女儿,今年才一岁多,她在书信中写到,这个女儿活泼爱笑,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女儿的喜爱之情,现在女儿没了,难怪她会痛不欲生,整个人都颓丧不已,死气沉沉的。
江锦璨难以置信,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声音问:“大姐姐,我们过年时还收到你的来信,信上说湘姐儿会走路了,等她再大点就带着她回京给我们看看,怎么就没了?”
“環環,到底怎么回事?”钱氏也问,她养大三个孩子,自然知道健康活泼的孩子不会好端端的就没了的,若是没有意外,这样的孩子能平安长大。
“是曹明志。”江锦環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是他,湘姐儿是他们害死的。”
曹明志?
几人又是一愣,曹明志是江锦環的夫君,她们都见过,那是个端方有礼的青年,孝顺长辈,对年纪比自己小的也十分温和,怎么看都是个好郎君,怎么会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想到这里,几人忽然想起,这是江锦環出嫁后第一次回娘家,作为丈夫,曹明志理应陪着的,而且江锦環还经历了丧女之痛,精神不济,像是没了半条命,没有特殊情况,无论如何都应该陪着她回来,没有陪着可见是心中有鬼,怕他们兴师问罪,不敢来京城。
等等!
他们?他们是谁?难不成是曹明志联合其他人一起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江锦璨惊愕不已::“大姐姐,你、你是说湘姐儿是大姐夫跟别人害死的?”
江锦環点了点头,内心愤恨交织,苍白的脸也因情绪波动过大而涨红,她合上双眸,泪水从眼角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