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忿斯木然道:“就是想让你当个好队长,所以才把你拉出来,难道你想看兄弟们出糗吗?”
这场戏可不好看。
下属与上司之间,终究存在着一道看不见的隔阂。
简单来说:下属面前,上司可以出糗。
这不算什么。
顶多事后训诫一番,没过几天就忘了。
但如果上司当面,下属齐齐出糗,偏偏上级无动于衷的话。
问题就大了。
哪怕事出有因,但在下属的眼里,这就是上司不在乎自己死活的表现。
这样的上司,日后谁还敢给他卖命?
也许乔奢费可以不在乎,他注定是要留在地球上生活。
可安迷修呢?
他日后可是要继承将军衣钵的。
万一在里面这些兄弟心中留下这么个污点,往后再想洗刷,可就难了。
安迷修闻言,皱起眉:“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将军还会害兄弟们不成?”
库忿斯没说话,掐好了时间,缓缓举起三根手指。
“三!”
安迷修:“???”
乔奢费:“搞什么?库忿斯,你今天很奇怪。”
等到库忿斯最后一根手指放下后。
密室内陡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
那声音可谓歇斯底里,像极了生物临死前发出的悲鸣,瞬间传入安迷修、乔奢费耳中。
两大队长一怔,面色微变。
“是沙宾!”乔奢费咬着牙道。
这还不算完。
沙宾的这声痛呼,更像是导火索一样。
仅仅过去不到一个呼吸,他们身后就相继传来其他十六个幽冥魔兄弟的惨叫。
伴随着对楚风的大声求饶,以及不间断的低吟和痛呼……
汇聚在一起,整个密室顿时热闹的像菜市场一样。
安迷修、乔奢费的神色一变再变。
不可置信地看向库忿斯。
“你早就知道了?”
库忿斯点了点头,语气沉重道:“这是他们必经的一关,之后就能脱胎换骨了。”
二人都不是傻子,闻言后也立刻明白,这应该是变强所要支付的代价。
相较于过去漫长岁月的枯坐,以及在战场上抛头洒血。
这种变强的代价,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
那种卡片晋级方式,他们也都亲身体验过。
一切都很顺利,并没什么不好的体验啊!
库忿斯叹口气,宛如看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的目光,看着安迷修,语重心长:“天底下当父亲的有很多,不是每个父亲都叫路法。
严格来说,这次我还是沾了你的光。”
库忿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升阶卡,咧了咧嘴,回头对着安迷修重重抱拳。
而后就大步离开了这里。
库拉、巴鲁有样学样,朝着安迷修抱拳,郑重其事道了声谢后,也都离开了。
留下安迷修呆呆望着他们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乔奢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啊,还是跟将军好好谈谈吧,过去你对他的误解太深了。”
“库忿斯有句话说对了,天底下的父亲很多,如过江之鲫,但也不是每个父亲都会把最好的留给孩子。”
“将军素来铁石心肠,说一不二,唯独对你,却屡屡破例,你可知这都是为什么?”
安迷修嘴唇哆嗦几下:“为什么?”
“因为,你是他儿子。”
五个字,重若千钧,犹如晴空响起的一道雷。
安迷修身体颤了颤,久久无声,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
父母之爱,舐犊之情,素来是世间最不讲道理,又最为宽厚博大的情感。
既可如清风般轻柔,又可如大海般深沉。
上至将相王侯,下至飞禽走兽,世间少有生灵能够规避此一类情感。
幽冥魔也一样。
反派也一样。
即便是心狠手辣、罪恶盈天的大魔王,心中也照样会有一片柔软。
那叫软肋。
而安迷修,便是将军唯一的软肋。
乔奢费想告诉他的,就是这些。
过去一次次违抗军令,任意妄为,甚至战场上对敌态度暧昧,形同叛逆。
像这样的事情,安迷修过去做了不少。
又有哪次是真正受到处罚?
换做别人……
有十条命怕都不够将军砍的。
贪恋地球上幸福、散漫、自由自在的生活,抛弃将军和战友,违抗军令,甚至化身地球人,生活千年。
甚至因为他,还连累一位战友白白死去。
在幽冥军团的军规中,此乃大不赦的罪名。
可落在安迷修身上。
还不是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到头来,还是由将军亲自出面将他接回。
而跟他有同等罪行的乔奢费和库忿斯。
当初为了赎罪,可没少被将军折腾。
奖赏还不多,更多时候都是义务打工。
反观安迷修。
归队后,第一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