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苏长老能同墨仙子以寻常散修的姿态来赴金祖庭之宴,小僧又为何不能以这种身份出现?更何况,小僧早就想要见见我的这师弟了。”
说到这儿,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雪,轻轻道:
“此值天降劫难,无极师弟为劫中人,身有大因果,若是贸然入世沾惹因果,便再不能得清净自在,还有血刃截割之厄......”
苏北挥了挥袍袖,平淡开口道:
“我夫妻二人并未刻意隐瞒身份,却也没有亮明身份,为的难免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方丈却不一样,此地乃是金祖庭净地,更身为苏某的前辈,此番隐匿身份,却是有不够光明正大之嫌。”
“所以无为方丈,今日便是专门再此地等苏某的?”
无为笑了笑道:
“贫僧若是不如此行事,怕是进不了这金祖庭的大门了。而如此这般,才有机会近距离观摩苏长老的真性情。”
“......”
墨离撇了撇嘴巴,很显然面前的秃头和尚眼中只有苏北,当自己不存在。
虽然她也明白自己无论是修为亦或者是身份都远远够不到二十一州最上层的那个圈子,但她要强的性格,却也接受不了被当作透明人
她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手握着剑柄:
“不过是三言两语,无为方丈就能够看出师尊的真性情如何?”
“怕是早就暗中有所图了吧。”
无为笑了笑,打量了墨离几眼,双手合十:
“若说贫僧将苏长老的为人观摩了一个通透,那自然是妄语,不过管中窥豹却也可知一二。”
“遁空亭出世不入世,对于二十一州之事知之不多,但几百年来,也多多少少听闻些许关于苏长老的流言蜚语。”
“虽然也有一些偏颇,众说纷纭,但关于苏长老大义之事却没有分歧。”
“......”
苏北的面色略有几分尬尴,那几次的‘大义’多少参杂了一些个人的利益,并非自己主观所想。
“不愧是方丈,苏某愧不敢当。”
“......”
无为略带着几分深意地看了一眼苏北,继续道:
“两位施主可要继续向里?此地距离设在金祖庭大雄宝殿的宴厅不过只有三四里的脚程。”
寻常的寺院,经过了山门后,过了经前殿便是大雄宝殿,可金祖庭,苏北两人已经走了数十里,却还有几里的脚程,放才能到。
可想而知,这佛门金祖庭究竟是如何雄伟壮阔!
苏北拉了拉一脸不服气的墨离,轻轻揉捏了一下她的小手,微笑道:
“苏某还想要继续在这经前殿转转,去淘几本上乘佛法......”
无为点了点头,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眼神在墨离的身上转了转,继而带着几分似笑非笑地表情看着苏北,开口道:
“既然是苏长老的选择,那贫僧便不叨饶了。”
“不过,墨仙子恐会遇见几分血光,贫僧也不好言述......还请墨仙子自求多福吧。”
“......”
说罢,便是在墨离冰寒的目光中,飘然而去。
“你个秃驴才有血光之灾!!”
很快,针松树下,便只剩下了苏北同墨离两人。
墨离仰起头望着苏北,目光闪烁如星辰,娇糯的红唇近在咫尺。
“师尊,依你看,这为无为方丈究竟是什么意思?”
即便是呆笨单无阙在这儿,都能看得出来,撞见无为不可能是巧合。
更何况,无为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说的很直白,只是在宴会之前,私底下见苏北就有些引人深思了。
苏北靠在树干上,揽着墨离纤柔的腰肢,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轻声道:
“很明显,镇北王之子拜师金祖庭,意味着金祖庭已经准备参与到了东国的大势之中,其实自血祸之劫之后,佛门已经是天下少数的大宗门,佛门弟子遍布二十一州,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南国修儒,东国修道,天下却偏偏没有修佛,想来镇北王定是答应了那无极,金祖庭助其登上皇位后,尊佛法为国术。”
“至于那无为出现在这里,按照他的说法,那自然是阻止金祖庭入世参与这二十一州的气运之争,他在这儿等为师,其实是在表明态度。”
墨离的脸颊微红,被苏北环抱着腰肢,感受着他略有几分粗糙的大手,抚遍她的全身,那种奇异的滋味,小声问道:
“什么态度?”
墨离那包含着万种风情的妩媚姿态,让苏北的心中也不由一动,忍不住吻上了她的朱唇,让她在自己的怀中柔软下来:
“剑宗同星月宗实际上是支持林瑾瑜的,那必然会同支持镇北王的金祖庭有一战。”
“他想要让为师站队,他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得罪剑宗,他更想要借助剑宗的这柄剑来对付无极,毕竟无极所修的佛法为入世,而无为所修为出世。”
“......”
墨离猛地瞪大了眼睛,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北:
“师尊是说,无为想要一统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