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看了一眼小乞丐,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道:
“是啊,他爱惨了他的妻子。”
“以至于,她的妻子在一场意外之中不幸的去世了......”
老叫花子的眸子轻轻颤动了一下,不知道苏北的所言究竟是何意,但心里应该清楚,或许是想要借这个提点一下自己?
单无澜眨着眸子望着苏北,安静地坐在他的身旁,小手摸着身下的裙摆,安听着苏北的讲述。
“那后来呢?”
小乞丐从水潭之中跳了出来,蹦跶了两下甩干了身上的水珠。
“后来?”
“后来他说:任何代价,一概不论。一切暴行,但求有功。为她,我必当如此!”
“他不惜一切的代价想要去救活他的爱人,为此掀起了罪恶滔天的战火,以至于整个国家都生活在了一片水深火热之中。”
“最后,他成功了,他拿到了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圣水,他救下了她。”
老花看了一眼这一颗大的桃树,默默无言。
风吹桃花发出了簌簌的声音,夕阳一点一点的落了下来,满山的红色交相辉映着,夕阳的红同桃花的红,两种斑斓的红。
“原来就是这种哄小孩的爱情故事呀。”
小乞丐撅了一下嘴,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意思......”
苏北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起身望着这一棵桃树,而后转过身看着老花,幽幽道:
“老先生,你知道他复活了她之后,她睁开眼睛看到他后,所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老花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或许他的心中已经隐隐的明白苏北想要对自己说什么了。
小乞丐穿好了衣服,回道:
“她肯定很开心吧。”
苏北拉着单无澜的小手,望着那一株好似在同他挥手的桃树,夜风舞动袍角拂得青草弯,红日冉冉降落,爬了满肩。
随后望着老花,轻轻开口道:
“她睁开眼睛看到他的一句话,说的是:”
“我已爱你至最后一刻,难道还不够吗??”
话语落下,老花的身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继而浑浊的泪便是从眸子中流了出来。
难道还不够吗?
还不够吗?
望着那一棵他曾经同她约定好的那颗桃树,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抱着她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不分时节盛开的桃花,美丽而又妖异,而这妖异的背后是逆玄液,是一种自以为是的相思,是一种当方面放不下的执念?
老乞丐稳定了一下情绪,嘴角中漏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后望着苏北自顾自地开口道:
“多谢苏先生为花某解开心结。”
“俺老花的名字是叫什么来着,多少年未曾说过了?”
“俺同她约定好了,就在那山巅之上最大的桃树下,我学成了便回去找她,我说过要娶她的啊,她便是在这树下等了我七十七年。”
“山中无岁月,出关的我又怎么知道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不过仙人之念一瞬。”
“想来先生早已经看破了吧,多谢先生的这个故事,老花很喜欢。”
“......”
老花望着这一棵桃树,在一滴浑浊泪珠的折射之中,依稀之间可以见到一个女子的模样,只是有些模糊,当然这种模糊并非是视线的遮挡,而是深埋于心底千百年,或许已经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是我太自私了。”
“你寻了我七十七年,可我却连你死后都不能让你安心长眠。”
老花从储物戒指中,将那个破旧的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香囊拿了出来,轻轻地挂在了桃枝上,但四下里一片平静。
老花走上前,轻轻地敲了敲桃树干,就好像归家的丈夫一般,叩响夜半的门扉:
“易寒回来了......”
嗡——
那是同她约定过的话语,桃树忽的一震,花瓣纷纷然坠下。
那一颗妖异的桃树枝条猛地颤动了起来,继而高高挑起了那香囊,卷到了桃树的最中心。
无数的枝干像其中收拢着,将那香囊紧紧地揽住,在最中央。
“啪”的一声轻响,树干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裂开来。
桃花坞的每一颗桃树都随之震颤起来,向下抖落着身上那娇嫩的花瓣。
花落如雨。
——狂风骤起,卷着无数花瓣飞上天空。
花易寒仰起头,努力睁大眼睛,隐约见得一张女子微笑的面容,但旋即就被狂风吹散,消失不见,变作一场花雨落下。
一点亮光坠下。
伴着夕阳,整个桃城的桃花宛若雨滴一般纷纷落下,在这个落日的余晖之中,交映着。
桃城的所有人皆是震惊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个延续了几百年的花开不败,似乎终于谢幕了。
或许在某年某月某日,在那个桃花将开的季节。
那天阳光明媚,山间的阳光很暖。
少年穿戴整齐,身旁跟着白须仙人,眸子中满是不舍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拉着她的手,保证道:
“就这一株桃树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