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 “嗳、嗳嗳、嗳!……” 在鹿苑女的耐心“教授”下,浑夕楞是在这一段日子里,学会了一门新的语言:“鹿语。” 虽然他的“粗犷”版,叫起来很不动听,但却成功地吸引了几只母鹿的青睐,给他主动提供“奶水”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有“鹿”喜欢他,也就有“鹿”讨厌他。 做为这群鹿王的“雄鹿”就非常不喜欢浑夕,甚至多次要叫着冲过来,用头顶上的角来向他发起挑战。 “来,别光有本事‘骗奶’喝,来单挑啊!” 面对“鹿王”的数次挑衅,每一次,浑夕都被几只母鹿挡在前面,给护在了身后,还真是幸运呢! 见到这样的场面,鹿苑女次次都忍不住发出一通大笑,全然不顾腰伤并没有完全休养好。 这个爽朗的小姑娘———的娘,可不仅仅是看笑话这么简单就完事了,还“贴心”替那只“鹿王”绘声绘色地“翻译”并配音给浑夕听。 “你呀!都系做娘亲嘅岁数啦,仲咁么样闹腾,识唔识女德?要斯文、贤淑啊!都唔知日日斟儿顶会顶得住你,唉!” 浑夕不由又得替羊斟操起了闲心。 羊斟作丈夫合不合格?只有鹿苑女可以评价;但是就“作父亲”来说,他要比孩子人头攒动爷爷王丹当年,可靠谱得太多了! 从这一双儿女的活泼性情,就知道,在他们的成长中,不缺少“父爱”。 与鹿苑女和浑夕“分道扬镳”后的羊斟,带着一双儿女,一匹瘸马,也是历尽艰辛,好一番跋山涉水、风餐露宿。 在这途中,他们还遭遇了一场连绵几日的大雨,女儿体弱,终于顶受不住,感冒发烧、呼吸急促。这烧,来得又急又猛,体温高得吓人,牙关紧咬,水米不进,才几日下来,人都几近奄奄一息了。 好在羊斟并不惊慌,毕竟他多少会一点当年从柤离子那里学到的辨识草药和针灸之术,在儿子的配合下,寻找了一处山洞,一家三口驻足调养了几日。 在看护的日子里,为了盯紧女儿这温度降下来的全程,羊斟也硬是坚持着连轴转,几天几夜,眼都不敢合一下,紧张地盯着女儿身上的任何动静:不断用手摸探、比较着自己的体温。 儿子在一旁,虽然也是想尽力一直陪着,可毕竟抵不住困意,不知不觉地就趴在他的腿上,沉沉睡去。 羊斟小心地给儿子盖好皮袄,又把火堆拨旺,好让他不致着凉。 辛苦自不必提,好在努力没有白废:三日之后,女儿高烧终于消退,这才算是“正式”捡回了一条命。 父子三人重新踏上归程,接下来的路,由于专挑小路走,避开关卡,总算是再无大碍。七日过后,眼看郯国封邑的城门,已遥遥可辨,算是几人自逃命以来,这些天的各种辛苦和不易,也要到头了。 “平安伯返来啦!” “快快开城!” 在“平安伯”封邑城头看门的守门官,远远就看到了召将军———平安伯,牵着一匹马,座上一双儿女,都抱扑着,趴在马背上,人困马乏,几近颠扑的样子,赶紧派出一队车马,出城迎接城主回城。 得到休养的羊斟,终于可以狠狠地睡了一个长觉,连睡三天两夜,这第三日的晚上,才算是彻底睡透睡好,悠悠醒来。 事实上,当他醒来的时候,羊斟感觉这三天两夜的长觉里,自己的“魂”似乎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并且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情节环环相套,无比真实,并且他深知那个世界里,正在“脚不沾地”,凭空飞行于闾巷之间的青石路上的时候,就是自己正在“做梦”,并且,他记得很清楚:在那个梦里,他还给后面跟着他前行的人们笑着说: “看,只要我这能脚不沾地,飞似的往前大踏步走的时候吧,我就是在做梦!” 也就是说,如果说“梦”有层次,他已经进入了“负二层”里,正在给“那一层”里的人们,讲“负一层”的梦。 后面就更诡异了:他去到了一个地方,到处都是一个一个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里,都用手工钩织的花纹线网铺天盖地,然后里面中间有桌椅,但没有人,地方很有些残破了,也堆满了灰尘,似乎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他带着这群人来“用餐”,可是却没有老板、伙计,这个地方,显然是被废弃了,勉强算是一个“餐厅”的样子。 接着,他又带着这群人走出这里,继续在青石路径上探索着前进,天是黑的,可是不知哪来的照明,让这些路,和路两侧的石墙,都发着荧光,非常敞亮。 他身后的这群人就更有意思了,隔一会儿,就有一个出来,以这无边的黑色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