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诸位厚爱!今日有劳诸君帮衬,吾之车驾已满,恐再无余地可收,请大家听日再来,吾定一早赶到,仲系呢度,卯时候客,多谢大家!请散了吧!散了吧!” 这下,抬粮过来的人叹气,可是排队来看病的,都不肯散去,纷纷叫嚷:“既无空位,眙病先!眙病先!” 颜阖的老牛,和老牛背上驮着的两袋谷子,正好卡到了这声“结止声明”的当下口。 后面排队的人群,呼拉拉涌了上来,把颜阖和他的老牛都给挤得退到了人群之后,其中有一个小孩子,还因为人多拥挤给摔到了,很多人涌过来,差点就要踩踏成一片了,只见颜阖把他的两袋谷子从牛背上取了下来,冲着孩子的方向,用力抛过去,一左一右,正好掉在倒地的孩子身体两侧,给他腾出了一个保护空间。 但是正是因为这一抛的力量,袋口被摔松了,也掉出来了两堆碎谷,摊了一地。 在农人眼里,这谷子,可贵比黄金,生活全指望着它呢!更不能看到洒一地,被糟践。 于是,大家又都纷纷弯腰去捡拾谷物,纷纷往自己衣袖里装。 见此情形,颜阖并不生气,不管那些忙着捡装谷子的人,而是赶紧走过去,把孩子从地上提了起来,并帮着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和善地问道: “衰仔,冇嘢吧你?” 小孩子站直身子,高兴地向颜阖施礼拜谢道:“多谢阿叔!冇嘢!” “那就好!咁你就速速返回吧,莫再从大人一起抢!” 颜阖看着小孩子没事,跳着回去了,自己上前,把还没有被抢空的自家谷子再重新拴系好,扛回到老牛背上,也往家赶,并没有责怪任何一个捡拾他家洒落在地上谷物的乡邻。 “可惜啊可惜!高洁如君,独你清醒于世,却未能教化万民,独善其身,未必乃真贤也!” 柤离子站在收谷的车前,看着这一幕,大声念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当然,这话被心里跟明镜似的颜阖听到了心里,他停住脚步,拉住老牛,转过身来,冲着柤离子回应道: “先生本为医者,却也屈身伪为籴人。吾失米为小,你欲籴人是真!如此枉作,自非真贤所为,何来判他人慧愚之质?” 柤离子没想到,他自以为自己设计得那么好,竟然被颜阖给看穿了,并且隐忍了那么久,还不发作。直到这时,他主动出言相激,这才算是大家都回归“敞亮人”,说“明白话”了。 “医者不自医,隐者非真隐,大家彼此彼此!哈哈!敢请先生留步,吾自有说道。” 柤离子扯下那面旗帜,收入袖中;再破开看热闹的人群,快步走到颜阖面前,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说道: “在下卫国济世阁主柤离子是也,受卫大夫蘧伯玉之重托,前来为卫国国君,访求国师!素闻颜先生学问高深,有经国治世之奇才,特来相请!” 这些农人都转向颜阖看过去,大家交头结耳,低声议论道: “佢?佢唔系哑哋吗?成日都不出声嘎!” “宾个话佢唔系哑哋!人家可是好有学问嘅先生来呱!” “去!你自己眙啰!果件破衫,仲穷过吾嚟!唔似喔!” …… “柤阁主!请恕吾素爱清静,冇咩追求,只求于一垄之上,填肚度日而矣。宾有咩所谓高德贤才,更不堪为咩咩师傅,何况系他国之国师!你,错眙啦!请另寻高明!” 说完,他转身就想拉着老牛,继续往回走。 柤离子哪里肯罢休,急赶两步,挡在老牛之前,再次施礼劝道: “吾知先生高义,视身外俗物如粪土,因此未敢以金钱之类腐您耳目;而吾家世代行医,亦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乃医者本份,但吾更知,医者救得一命,却救不得万命;而先生所长,先才系拯救苍生之大医!固,吾系此替苍生求请先生,施大才、行大义于天下万民!” 看到柤离子这么执著,那些排队求医的,全变成看热闹的了,把二人一牛围了一圈,想知道这场求请,到底会是怎样的结果。 “况且,眙先生视己谷损落若无,而救助童命之急重,贵过农人之天,如此高德大义,与吾祖之仁人,绝属同类!既吾属同类,何必爽辞如此呢?” 柤离子又继续指着那个刚刚走不远的获救孩子的背影,夸赞道;看到颜阖的表情有些变化了,就知道他心底已经有些松动了,于是就接着说道: “先生知,吾卫国虽小,却也系殷商嫡封,商人之称,也自因吾卫人,素好奢靡,巧于思,惰于行,国风日下,国力不振,于诸国之中,羞于正统,不好诗书;而国君年幼,更是耽于玩乐,吾卫人之将来,危矣!求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