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藻的身体,在持续不断的“滴蚀”之下,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形状,血肉很快在升腾起的烟雾中,消失不见,留下的骨端外缘,也在被这些胶液侵蚀,只是速度变慢了,渐渐地,也被啃成了无数曲线,直至断裂、掉落在了姣月背上。 姣月感受到了来自阿藻的全力保护,而阿藻所持的那柄“赤炼”也终于从失去了手形的“手”上掉落了下去,跌在脚旁。 阿藻留给姣月、幺俏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赤炼!” 姣月心想,这“赤炼”一定可以解救她俩,于是把赤炼拾起,站起身来,跑到那个刚刚长合起来的洞口,一通猛砍狂削,这柄吸足了阿藻血肉骨气的赤炼所过之处,无不划过一道火焰,将这些新长成的胶质层,以及从粗大血管里涌过来的防疫兵的肉团们,尽数烧焦、割裂! “好了,快逃!” 姣月终于成功地破出了缺口,就冲着一旁快要窒息的幺俏大声喊道。 二人凭借着赤炼开道,不管这只恢复了元气的海叶蜥多么大的动静,都不能阻止她俩从“天眼”再次开好的“天窗”处,逃出生天! 重获新生的姣月、幺俏,拼命砍杀出一条“道路”,从海叶蜥天目城堡处,成功逃离,并安全降落到了地面。 此时,海叶蜥在经受了又一次重创之后,跌跌撞撞地四处冲扑、踩踏、碾压着所有挡在它眼前的东西。 实验室的里面,海羡天的生命体征,正在加速恢复,血氧饱合度的指标数值,也在继续攀升,看到他的眼珠已经开始在眼皮下方四处转动个不停,木依激动的心,就像是再也按捺不住似的,上下起伏。看到海羡天慢慢掀开了眼帘,她不由得欣喜至极,颤声喊道: “好了!活了!” 她的“活了”两字刚刚说完,实验室的门就被海叶蜥的一只巨爪给攻破了,上面顶着正在努力挡门的辛吾,看得出来:他也是尽力了! “快跑!” 辛吾喊完这一声,从被卡住的巨爪上摔了下来,脑袋也受到了冲撞,给晕了过去。 木依把海羡天扶起坐直,确保他所在的地方安全,又赶紧转过身去,把摔晕的辛吾使劲摇醒,大声喊叫: “醒醒!快醒醒!” 海叶蜥的巨爪还在拼命扩大“战果”,往里面继续扑探,深得更进了,眼看就要够着辛吾他们了,海羡天这时也从解冻台上跳了下来,立即操起旁边的一个速冻加氮枪,冲着海叶蜥的巨爪喷射起来。 液氮很快发生了作用,所喷之处,海叶蜥的巨爪被速冻起来,成了僵硬的一块,与门连成一体,进出的抽拔动作停止了。 “快!木依!” 海羡天的一声喊叫,木依知道,该她行动了。 只见她放下辛吾,拔出木簪,当空划出一柄巨锤,自上而下,猛烈地敲击着海叶蜥被冻硬了的巨爪,一下、两下……终于,这只冻硬了的爪子被巨锤敲成了碎块,洒落一地。 受伤严重的海叶蜥甩着难看的步伐,又一次地逃走了。 木依回过身,又使劲拍打着辛吾的脸,总算是把他给打醒了过来。 “师傅!” “术主!” 这时,姣月、幺俏也已经把那四张“照片”从呙界上“扒”了下来,一一唤醒,大家彼此搀扶着,也都赶回到了被毁得差不多了的实验室。 海羡天的三个儿女,还算幸运,都只是一点小伤;木依的两个徒弟,基本完好;不请自来的达逆、太以兄弟,还是那副“谁也别想赶我们走”的“赖皮样”,巴巴地瞅着木依的两个徒弟,和海羡天的两个女儿,来回飘荡着春心。只有鱼皮老二一脸悲痛,不能自已。 看到他这样难过,姣月过来安慰地抱了抱他,问道:“你弟呢?” “他……死、了。” 这一句“死了”,重重地砸在了幺俏的心上。 虽然,她平时不怎么待见有些窝囊的鱼皮老三,可是毕竟一场夫妻之名,有没有实是一说,毕竟也有几十年的感情了,她从来也没有在意过他的存在,但也从来没有料想过,没有他的存在,日子会怎么样? “你胡说什么?” 幺俏一步蹿到鱼皮老二面前,揪着他的领子,怒声喝问道。 “我,没有胡说。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他!” 鱼皮老二难过地哭了起来,这让幺俏更加生气了,她不敢相信,凭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眼前这个哭气包,而是她的老三!那个憨厚老实、总爱笑的听话的老三! “他是怎么死的?” 姣月抱着幺俏,也是一脸悲伤,泪水涌了上来,难过地问老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