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天而降!
一人,两鸟。双手一手一只。
“双鸟在林,不如双鸟在手!我看你们今天还往哪里跑!”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为羊流儿去寻找新奇食材的王丹。
他有一个习惯,爱给自己喜欢的漂亮东西命名,不管是姑娘,还是一只猫。就像今天,抓到的这两只长尾雉鸡,生得是如此漂亮:一只长尾凌空,黑白相间;另一只红黑配色,尾翼更长,毛色浓密漂亮,色泽艳丽,正是求偶期里盛装的两位“公子”。
但是,请来这两位“公子”的,是缘自羊流儿的一个“梦”———她给王丹说,连续几天,她都做一个同样的梦,说有两只长尾雉鸡飞到她的窗前,为她跳舞,还说吃了这种鸟炖的汤,会带来喜讯,让儿子可以早日回来,于是,就闹着让王丹去给她把这两只梦中之鸟捉回来。
王丹轻功在身,上树掠瓦,与鸟相戏,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只不过,城里并无这种鸟,唯有去郊外的荒山树林中去碰碰运气了,他守了三天,总算是被他逮到了!
从一抓到这两只鸟,两个名字就跳进王丹的脑海里:“子翟、子鸾”,于是,这两只原本正在林间高唱热舞,展现自己的美妙身姿的雄性长尾雉鸡,就开始有了“人类”的名字。
“得啦得啦!仲有心思‘翟翟、鸾鸾’,再若如此下去,我估你顶死都唔知!”
看到浑夕一脸严肃,并没有被他手中的两只漂亮“鸟儿子”吸引,再加上这句有些“重”的话,王丹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慢慢展平,双眉微皱,追问道:“发生咩事?顶会‘死’啊‘死’啊滴讲个唔住。”
浑夕看看左右并无旁人———羊流儿正在自己的屋中午睡———趋近两步,以手为扇,贴近王丹耳边,把今天发现的两大蹊跷之处给他微声简述了一遍。
闻言后,王丹的脸上,也挂起了与浑夕同样凝重的一丝寒霜,眉头微微上下跳动着,皱得更紧了。
“子翟、子鸾”从王丹两手一手一只,变成了一只手两只,两对翅膀被死捏在了一起。
王丹单只右手虎口发力,使一阵阵痛感向两位“鸟儿子”的背脊处袭来,使得它俩一起开始了更有力的挣扎。但,越是挣扎,王丹就“条件反射”式地用力越狠,随着脑海中正在飞速旋转的思考速度,不知不觉他的虎口位两指,就像一只铁钳一般,令到“子翟、子鸾”几近崩溃,痛不可当,发出一阵阵强烈的哀鸣二重唱。
“咕咕咕……咕咕咕……”
在王丹的大脑“防火墙”后,飞速检索着“黑名单”的疑似有害人群:郑国?卫国?宋国?齐国?……还是晋国?会是谁呢?
“子翟、子鸾”开始后悔今天为什么要去争那只心爱的雌雉鸡,为什么要起那么早,如果肯让一让,或者像平常那样,饱饱地睡个懒觉,就不会碰到这个长着四只“脚”,明明没有翅膀,却似乎“飞”得一点也不比它俩慢的“王丹爸爸”,也就不会被一路追赶到这里,现在这副死样子,是要死了吧!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这几近绝望的哀鸣,再也没有心情去粉饰发音的共鸣腔体位置,到底是在头部,还是在胸腔,现在的“子翟、子鸾”,只想两只被攥得死死的“铁”手指,能稍微放松一点,只要让痛感减轻一分就好!
王丹的手指,收不到哀鸣的信号,只顾随着大脑思索的节奏,一会儿紧,一会儿松。
终于,过了足有三分钟之久,这两只“铁钳”式的手指,才算是放松了一些,“子翟、子鸾”的哀鸣声,也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吾百思再三,谂着系唔系宋卿司徒华喜大人,有事派人来搵吾?你话,今日夫人得人强赠一柄乌黑玄玉发笄,而据吾所知,此乃华喜大人眼线所之暗语:唤吾归宋。唔知顶解如此之急?难道宋国子姓一族,在此间有难?”
王丹慢慢的给浑夕讲出了自己的判断,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是宋国内部正有什么大事发生,而同为子姓族人的王丹,正是华喜大人的亲外甥。
多年以来,华喜力劝其归宋认宗从仕,他所力主的武力一系,一直被华元右师压着抬不起头来,他一直渴望能让王丹回到他身边,助他一臂之力,打几个漂亮仗,好让那个只会喜欢红毛美女的平公也偶然能够硬气一回,象个真正配得上称号的“君王”。
虽然有这层关系,但由于王丹的母亲与华喜虽为血亲,却过着截然不同的日子:一个高高在上,贵为上卿司徒,一个却因为所爱非人但偏偏就爱那一张贫嘴,而与家族断了联系,生活并不如意,几乎无人知道王丹原来也出生“子”姓家族,血统高贵。
看在幼年时代曾经呵护关爱的情份上,华喜对这个已经凭借自己的两项专长,在江湖和风月场上打出名气的外甥,又爱又气,总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遗憾,想尽办法弥补。
“既然搵来着,你就去吧!想必夫人在泉下若有知,也自不会怪罪你的。”
浑夕所说的,就是王丹的母亲,华喜的妹妹华英在因病临终之前,曾留有遗愿,让王丹无论日后生活有多困难,也不要去求那个狠心赶她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