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大师”听到了辛吾的话,转过身去,他所手持的那只木棍,率先发出了与地面相撞的“探路”声。
“大师小心!”
听到这动静,辛吾是很焦心,毕竟这是“最后一根稻草”了,千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嗡嘛呢叭咪吽舍———”
这时候,“大师”又叨念了一句,不知道有没有“一语即可扫平前路”的功效。
孩子们也都闭息不语,紧密关注着“大师”的“救援行动”。
“咚,哗啦———咚,哗啦———”
这两三米的距离,被大师“咚划拉”了半天,他这哪里是走啊!简直可以说是在“爬”,恐怕“爬”都比他快。就这样,慢慢地往那边挪了好久,总算是停下了。
“哎哟!”
被拴在最前面的孩子第一个叫了出来,原来,那条串起所有孩子的锁链,已经被“大师”摸到,正在顺着劲提起来,探索着如何个解套法,这就顺便拽动了孩子们的手脚。
“大师”是确定摸到了这两串长铁链的源头,是被锁在一起,套入高架脚内的了,他也试了试这只柱脚,是说是抬了,连用力去平移式的推移一点点,都没有可能,底部地面坑坑洼洼的,摩擦力不是一般的大,早已由那个柱脚下陷的位置,给卡死了,无论用何办法,都是纹丝不动。
看来,只有去找到钥匙了。
“大师”再一次转身,冲着洞门口的方向“咚划拉”着摸索前行,一直到棍子碰到一个软软墩墩的“肉块儿”———那个胖看守的身体,这才停下来,把棍子交在左手,蹲下来,用右手去摸。
胖看守身上还有余温,“大师”手上沾到了一团粘糊糊的液体,他马上意识到,这是血!于是,他把手伸到鼻子上闻了一下,又伸出舌头尝了尝,更是确定了他的判断。于是,他马上扔下了棍子,双手一起上,开始探摸胖看守的头部,找到口鼻的位置,用手指放在鼻孔前,感受是否还有呼吸———停了几秒,似乎只极微弱的出的气,而没有什么进的气流了;他又赶紧摸他的耳下颈部侧边,又轻按了几秒,同样,也只是间隔很久,似乎有那么一点轻微的跳动———“大师”都不太确定,这个“跳动”是源自胖看守身上的,还是自己手指上的了。
“嗡嘛呢叭咪吽舍———”
在这个时候,孩子们都眼巴巴地指望着“坏人”快死,“大师”快点找到钥匙,可是“大师”却不紧不慢地,就地打坐,开始了他的“念经超度”。
在“大师”眼中,并没有“好人坏人”之分,“救人一命”,包括救所有人的命,这个胖看守在他眼里,也是一条即将离世的生命,作为出家之人,他是有这个责任和义务,用经文安抚并送好胖看守这人生最后一程的。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乐时世尊……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辛吾听得出来,这是《金刚经》,一共五千多字啊!这位大师足足念了有半个多小时,中间都没有怎么间断过。现在辛吾百分之百确定,他不是只会说“嗡嘛呢叭咪吽舍”那七个字的痴呆和尚了。
其他孩子是听不懂的,也不敢多言,只好也一起静静地听。
后面,连辛吾都猜不出来,大师又接着念什么经了,只不过,这声音里,透着一种神奇的力量,他安抚着的,不仅仅是那个垂死的胖看守,还有所有的孩子们。
连门洞外的暮色,也被这轻微、持续、连绵不断、轻柔却坚定的声音给征服了,也将夜色慢慢褪去,天光开始微微透亮了。
来自太阳的光线,又一次开始光临了这间石洞。
看着光明也被这经声给唤回了,孩子们心中升起了无限喜悦,他们盯着这位正在专心为“坏人”超度的大师,他是那么的通体皆白:白眉、白须、白齿、白袍、白手杖,透进来的微微晨光,给他在逆光下又镶了一圈白边,整个就是一个仙人啊!
那个胖看守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被这温柔平缓的经声给安慰得呼吸也平静了,心跳也规律了,似乎有了要“起死回生”的可能,他突然挺坐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大包,恭敬地双手捧到这位大师面前,轻轻放下,然后双手合十,跪拜了下去,然后,就再了没有起来了。
孩子们得救了,他们没想到,解救他们的,就是从大师嘴里叨叨念念出来的这些经文。
当所有的孩子身上的铁链、枷锁都被一一去除,唯有一位身上,还留着解不开的铁链,并且,这铁链是穿过人体骨缝的,锁眼被金属封死的,根本无法解除。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条锁链,并不是外人强加上去的,而是这个人自己要求穿锁封闭的。
“大师,我们要怎么样才能帮您解开锁链呢?”
经这一场,辛吾已经成了这群孩子的王,由他领头,大家围着大师一圈,都在想办法,怎么给大师解除束缚。
“人生皆苦,轮回亦苦,我求此束,只为脱苦,众生皆以有链为苦,我以有链为藉,可免除尘世欲望,专心修行。我不需要解开,孩子们,你们走吧!这里,是我的修行之处,终有一日,我也将在此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