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句话,很有深意呢!”书亢把这副对联品读了几遍,觉得似乎句话,很熟,熟的就像是所写内容,与自己有关似的。
在这里,的确有着鱼游人往的盛景,而江湖与道术,也正都是鱼、人的两番世界。
“他们都说我是‘术’主木依,那么这里所写的‘人相忘于道术’,是‘木依’所创的‘术’被人忘记了?还是连同‘道’一起被人们忘记了?还是‘术’被‘道’给忘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书亢再三分析,觉得这些意思,可能都有可能。
那副对联的正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白沙蚂蚁王国,被做成了一个巨型立体薄壁的装饰玻璃柜,全封闭的外框之下,从最底下蚁后的皇宫、育婴室,到上面一个个工蚁辛辛苦苦地“开土拓疆”所形成的无数立体、复杂,与人类的建筑相比,毫不逊色的,令人惊讶的蚂蚁王国的全貌,一览无余地展示在眼前,细沙纯白,蚂蚁黑亮,所构成的一整副图景,倒是素色之极,很有些侘寂的意味。
再往下,是一个巨大的水族鱼缸,里面各种鱼虾都有,并且按各自的脾性,分别占据着不同的水层。
在这里,观赏鱼很少,绝大多数,都只是暂时居住一下,因为很快,它们就要进入到某个到“玖食”用餐的食客胃中去了。
正看着,那个女助手,又提来两个桶子,先是用一个深网笊篱把缸中的几条鱼捞出来,放到其中的一只空桶中,又把另一个桶里新捞来的鱼补充添加到鱼缸中去,这些新鱼,个头还不大,看起来,需要调养成长之后,才有资格被食用。
虽然看上去,这些鱼都“情绪稳定”,“看淡生离死别”,但不是有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和“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的争论嘛!所以,书亢眼中此时理解的,这缸鱼在这里往生,应当是快乐的。
另一个盘子也飘过来了,书亢知道幺俏也过来了,就起身,腾出更多地方给她俩,再把自己的餐盘拾起,去往后堂的清洗处。
那里人也很多,也需要排队,不过,在这支队伍缓慢行进的途中,还能经过那个大鱼缸,这下,她可有理由更仔细地观察那个“快乐”的鱼之“江湖”了。
“听说鱼的记忆很差,不过7秒,是不是它们会轻易忘掉彼此,在江湖里自在享受‘鱼生’的每一秒,会不会是这个意思呢?”书亢又在记忆力上琢磨了一下。
再向鱼缸底部看下去,只见处于鱼的“江湖”世界最底层,有几条白胖胖的比目鱼,它们可是长着长着就把俩眼睛都给挪到一边了,因为另一边实在太无新意了;而令它厌烦到根本没眼看的,就是最底部那几条,浑身黑黢黢的清道夫,这些长相丑陋的家伙,长着长着就把一切进、出口器官,都集中在了肚子下面,因为它除了吸收下面就再也没有其他需求了。
“所以‘比目鱼’和‘清道夫’象征着阴、阳的,虽然他们明明生活在差不多相同的地方,却永远互相看不见。”书亢给最底层的这对邻居,想出了这么哲理的“相忘”理由,“既然彼此根本都从没有见过的,记忆中也都不曾有过,又何谈‘相忘’呢?它们会住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人的安排,而非它们自愿。”
上上下下的鱼“江湖”目视巡遍,书亢也在心中替各位‘江湖中鱼’着想了一番之后,她也终于进入了清洗处。
整排的洗碗水槽,可同时容纳10人共同清洗,并排的两个水笼头,一个开水,一个凉水,并无洗洁精之类的洗剂,全靠开水将油污化解,再用凉水清涮。最后,再转身把洗干净的餐具,放入后面一整排的大消毒碗柜中,就算完成了全部流程。
折返回去的时候,书亢看到有两个餐盘,也在队伍中飘着“排队”,把队伍给隔成了两截,就知道,姣月和幺俏也吃完了。
书亢兀自慢慢在亭外的木栈道上踱着步,一边看着那些湿地里的流水把这里的灯光反映出红、白相间的亮光,正好梳理出了这些经过植被阻挡,被切割得细碎、顺滑的水光纹理,有些莫奈的印象派画风的感觉;而那些时而振翅,时而嬉戏,时而觅食的白色野鸭,则成了这些流水中,最漂亮、高洁的点缀,一个个圆圆的小句号,就是那些被打了光的鸭蛋。
清风吹来,红树林的味道也飘了过来,能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似乎像是海浪拍岸的声音。
不仅仅是海浪声,湿地茂密的芦苇后面,似乎还有人正在交谈,不由得,吸引了书亢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只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说:“我刚把三条长相平凡的小鱼开膛破肚,做了鱼汤,你看,今天的客人吃得多香。我这手上的鱼腥味还没散干净,就紧接忙着去给另外两条小鱼换水,让这两条漂亮的小鱼呼吸着新鲜的氧气,啃着昨天没啃完的猪骨头上的肉,它们还在水里欢乐地游来游去。得到了新鲜氧气的小鱼快乐地要跳出水面,我还为它们,特意保留了原来石面上的绿植,希望它们,能一如既往地给水里制造源源不断的新鲜氧气。那怎么也啃不干净的猪骨头上的残存的几块碎肉,当小鱼的美餐,它们简直就是为了吃这种骨头而生的!你看到餐台上的那些筷子架了吗?这都是用这些被啃干净了的猪脊椎骨做的。每次让小鱼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