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没乜事,继续。”向郑稍作喘息,就表示可以接着进行,这倒很出乎两位先生的意外。看来,这孩子不像他妈所说的那么娇滴滴,吃不了苦,经不起风浪嘛!
“不过,你当真可以?”负责教射术的先生杨封一眼发现了向郑右手掌心的血渍正在顺着掌边往下滴落,在青色的下裳上洇出一片黑红的印迹。
向郑赶紧缩回手,握得更紧了,怕被人发现。
“唔塞躲,来,俾你包扎一下先。”杨封从怀中取出一个随时的小布包,里面是一些盛装着各种金创应急药的小葫芦,还有一些干净的布条,随即拉过向郑的手,给他认真上药,并将整个右手掌缠裹包扎好,就象现在的拳击手手套内衬的护掌包法一样。
“不过,你哋嘅指甲咁长,真要学射箭的话,不可以再留,会伤着自己。”杨封对于向郑的自带工具,很不满意。
说着,就要拿出刀来,替他修剪,向郑赶紧又把手缩回到自己怀里,不给他动,说道:“一手张弓,一手拉箭,张弓之手,只须指缝间发力,唔塞碰着指甲,我可以学习用右手拉弓,左手拉箭尾,咁就得嚟!”
他是断断不会因为要学射箭,就弃了修琴的,毕竟弹古琴,不仅是他自己的最爱,更是能帮到父亲的技能。
“公子,不过,你手即已受伤,就算是仅用右手张弓仲会用力扯破伤口,今日我哋必须返回,你如今这样,我俩已然获罪难逃责罚了,求公子不要再加更多责难在我俩身上吧!”杨封坚持劝返,看硬的不行改软的,示弱求同情。
向郑看看马上就可以进入的大山,又看看两位先生一脸的诚惶诚恐,再看看那匹被牵回队伍,不太尽兴的“不日”不耐烦地在刨地,显然还没玩够。
“要不然咁,我们就进山小小一段,我保证一不骑‘不日’,二不习射,只是进去随便眙一下风光,呼吸一下林间新鲜的空气,然后就返番,得唔得?”向郑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对于能有机会郊游,亲近大自然,还是相当有兴趣的。
“好吧!既然公子坚持,那我们就小游一段,即返。”赵怀与杨封对视后,轻轻点了点头,就宣布此行继续。
一行人继续前进,一路上预先埋伏好的仆人们并不知道,今天由小公子亲自执弓习射的“狩猎”已经变成了“马踏飞花”的郊游,还在那一个个预设地点里,紧张地按住那些受了伤的小猎物,随时准备听到动静就释放出去呢。
护卫分成前后两半,中间保护着公子师徒三人,向郑仍然被赵怀搂在怀里,共骑一匹马,杨封并行,这只马队以最轻松的散步式走法,慢慢向着山林深处行进。
距离第一个埋伏点快接近的时候,前面就突然从草丛里蹿出一只后腿受了伤的小鹿,瘸着一条后腿,瘦小的身体拼命向林子深处一蹦一跳地努力前进。它的突然出现,惊动了最前面的护卫的那匹马,也就突然猛得前蹄离地地竖起了上半身,它的动静带起了连锁反应,后面所有的马匹也都一个接一个,猛然停顿,导致马上的人,全都随之身子向前猛的一冲,一个惯性,差点摔下几人去。
“前面有东西!好似系一只鹿仔!”向郑坐在赵怀高大的枣红马上,视野不错,远远地也发现了这只受伤的小鹿,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小鹿,特别兴奋,“追啊!追啊!”
“公子,让我俾你射低佢!”杨封想着,教不成,做个示范也好啊,就主动要求替向郑射一只带回去。
“唔得射,要冧嚇佢!”谁知道向郑眼中,这哪里是一只猎物,而是一只漂亮的小生灵,一只受了伤的可怜的小宠物,现在急需他的救助,而不是杨封本来今天要给他上的“射艺”课的道具。
看到向郑如此怜惜小动物,两位先生无奈地对望着,摊摊手,摆明是完成不了向夫人的嘱托了。
护卫按照领队杨封先生的指示,把受伤的小鹿很快追了回来。
“唔乖赵生,麻烦快点落出些你带的药同买布条出来,也救下佢啦!”向郑扭转过身子来,差点就要自己亲自动手伸进去翻赵怀先生怀里的药品急救包了。
“好好!你且坐定,我来。”赵怀一手把公子的小身体稳住,一手伸进去拿小药包,心想:“今天杨封这番准备,不但是白费功夫不说,还要浪费掉我的上好金创药,唉!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看到小鹿那充满惊恐的大眼睛,细密的睫毛忽扇忽扇地上下一眨,向郑觉得它一定是痛极了,似乎都要有泪水盈眶而出了。
“你下手轻点啊!轻点。”向郑一边看着杨封给小鹿上药、包扎,一边担心他那使惯弓的手劲太大,把小鹿的伤腿弄得更痛。
难为杨封这个授意先把小鹿弄伤,又不得不亲自护理它的“假好人”做了一次“护士”,还得拼命摆出一脸慈爱的表情,连他自己心里都在骂自己“虚伪”。他在心里琢磨,这么心地善良的孩子,可怎么才能教会他杀戮呢?
“好啦!依嘎,你救助了一只可怜的鹿仔,咁样,我的今日一行,也算不虚此行,就此返番,顶样?”赵怀看到今天的“狩猎”活动,被硬生生变形成了“慈善”活动,心里也觉得相当无语,就此建议,大家回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