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红;姬黄;向蓝”。
赵武也写下了他的猜测:“向红;姬黄;蓝商”。
仆人把所有的卷轴都统一放回到原来的托盘上,送回到向小夫人这里,请她公布答案。
向小夫人展卷,再一次对三篇诗作进行了吟诵,然后在结尾处,分别说出了正确作者的姓名:
“红者:‘咕咕鸡鸣,食蔬之林。……我有只言,以燕乐嘉宾之心。’乃姬圉所作,故为‘姬红’;黄者:‘振鸡于飞,于彼西雝。……风雅颂勤,以永吾著。’乃商酉所作,故为‘商黄’;蓝者:‘遂古之初,谁传道之。……悟过改更,我又何言。’乃向重所作,故为‘向蓝’。知子莫若父,夫君虽则只估中其中一篇,然恰为吾子,勉强算是赢家,所以这第一杯‘竹清酒’,就由吾替夫君斟上啦!请赵兄莫要恼吾啊!”
“哈哈,顶会顶会!愿赌服输,愚兄自认对小子有失深察,向兄好彩,有子聪慧如斯,实乃大幸!”赵武对于这第一杯酒,先由向戌首饮,并不在意,他当然知道,后面自然有他的份儿,向小夫人,从来不会在酒上面,对他们兄弟几个,包括来得最少的屈建兄,有所偏颇,每年都是早早酿好,只盼他们能来此一聚。
向小夫人于是喜笑盈盈地郑重向前,给向戌大夫斟了满满一杯“清竹酒”,看到他有些许骄傲和得意地欣然饮下之后,又给赵武也斟了一大杯,笑道:“其实赵兄有所不知,在你未来之前,我家夫君已然对重儿测过一回,果番表现,才俾到佢有信心,知道自己嘅重儿唔系一个屑于成日低头顾鸡的凡夫俗子,因而判定两篇以鸡相关的诗文,都唔系重儿所做。”
“虽则如此,此三公子,小小年龄,便有如此修为,也已实属难能可贵!还是向小夫人教得好!”赵武对向小夫人赞叹不已。
“非也!此三者,仅有姬圉一人由吾教授,商酉其父商容大夫自不必多言,乃前朝重臣,礼乐之祖,独有此重儿,实属天赐其才,不学自知,就算是妾身自己,也难讲得清楚,佢好似天生即学富五车,非此未能解也。”向小夫人还是很客观地分析了三个孩子的成绩,只肯认其中姬圉的学业,有她的一份功劳,而对于聪儿如何能天生即会这么多,只能解释说是上天赐与,与生俱来的。
“看来,你哋嘅三家,都有不凡之后;而犬子赵成与此三小子相较,差之远矣!老夫教子无方,羞愧之至!”赵武看到别家小辈们都这么出息,不由地想到了自己的独子赵成,论学术,就今天的诗文来讲,和这三个相近年岁的小朋友们相比,的确是相差不少,也许是自己平常对他太过溺爱、骄纵了。
“赵家血统甚贵,一脉单传,成儿承此重任,不比其三子,恣意纵横,赵兄不必介怀。”向大夫安慰赵武道。
“说起重儿,你即有耳疾,且不善言,区区三岁而矣,无人预授,又顶会识文断字,且出语不凡,天问几何?可唔可以话俾吾知其一二嚟?”赵武转向聪儿,以不合长幼之礼仪冲着这个三岁小儿,行礼恭问道。
聪儿见此感觉到被这反常的礼仪给折煞了,心想,本来就是抄背“屈原”的诗作,顿觉愧不敢当,赶紧跪下,叩拜还礼,小声用他也不确定的语调回答道:“不敢不敢!小子乱讲,多有冒犯。一切皆为天生天赐,师自上天,与生俱来,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吾都唔知顶解,请恕无应,失礼之至!”
虽然他的语调,在这三位大人听上去,有些难以描述的奇怪,但他们基本上还算是听懂了,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沟通,已经相当不易了,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能再多计较呢?
“真心的,不是逼急了,老子是不肯轻易开口的,实在是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学王里的这种二手粤语发音,到底能不能和古人沟通成功!”聪儿心中暗自紧张,平常,他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基本上只愿意写字,不是逼急了,轻易不肯出声,更不用说,一下说这么长了。这几乎已是他到这一世以来,一口气所说的最长的话了。要不是这个扎他屁股的赵胡子伯伯,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大礼,把他惊吓到了,他才不会逼迫自己当众开口呢!
“呵呵,贤侄过谦嚟!”赵武示意聪儿起身,“不过,老夫是想请教一二,在你所作之诗文中,所发诸问,一为‘天数’,如‘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二为‘物数’,如‘覆舟斟寻,何道取之。’;三为‘政数’,‘会朝争盟,何践吾期。苍鸟群飞,孰使萃之。列击纣躬,叔旦不嘉。何亲揆发足,周之命以咨嗟。授殷天下,其位安施。反成乃亡,其罪伊何。争遣伐器,何以行之。穆王巧梅,夫何为周流。武发杀殷,何所悒。载尸集战,何所急。惊女采薇,鹿何佑。’;四为‘帝数’:‘薄暮雷电,归何忧。厥严不奉,帝何求。悟过改更,我又何言。’如此‘天、物、政、帝’,高高乎、旷旷乎,千古难答,你故何思?纣灭周进,你故何知?至终,你又自结一‘悟过改更’,谁人之过?系唔系,诸多天机,借你三岁稚躯而言于吾等,未敢一笑以轻谈?”
聪儿心想:“这赵武的语文学得还真不错,几百年后的‘阅读理解’,他都能这么快总结出来个‘一、二、三、四’,幸亏我只是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