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眼前一连串的诡异画面惊的不知所措,缩在后排桌脚边瑟瑟发抖。诸良恩做完一连串的动作,又掐着指诀默念了半天像是经书一样的东西。回过神来,看到我坐在地上,一脸纳闷走过来,说:“老师,您怎么坐地上了?”
我看着他,嘴里有些发苦发涩,嗓子像是被糊住一般道:“诸良恩,你是人吗?”
诸良恩一愣,淡淡笑道:“老师,您怎么骂人呢?”
我说:“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这本领是人该有的吗?你是鬼吧。”
诸良恩听完哈哈大笑,说:“陆老师,看来您的心理建设不到位啊。况且,我要是鬼的话,那青天白日的我怎么能在白天活动?”
我不置可否,而此时心里已不似方才那样慌张。我定了定神,站起身来,心想虽然诸良恩的话未可全信,但是起码他并未加害于我。平心而论,有他在身边,我这会儿反倒还有一些安全感——这恐怕有些类似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想到这里,我不禁更加鄙视自己如鼠的胆子。
我回过神来,问:“诸良恩,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拉我下水?”
诸良恩犹豫半晌,呵呵一笑,说:“陆老师,我真的需要一个帮手。您也看见了,我干这些事情阴阳交错的,一个人孤独的很。”
我冷哼一声:“那你看我刚才帮上你忙了吗?”
诸良恩摸摸脑袋:“您刚才吓成那样,真是丢人。”
我一脚踹过去。诸良恩道:“好了陆老师,我们非要在这里聊天吗?”
二人出了教学楼,虽然依旧四下无人,却总算有些灯火,心中的紧张不安大为缓解。我问诸良恩:“为什么你刚才拿口水呸那小鬼,那小鬼还跪下来奠你?”
诸良恩翻了翻白眼,说:“陆老师,您毕竟是大学老师,请注意您的措辞。”
我说:“少废话,说事儿。”
诸良恩顿了顿,说:“我们这路人降妖捉怪,用的都是五行八卦之法,运用天地间的正气化解邪气怨气。这小鬼生前是被烧死的,聚的都是火气。我只不过引水浇灭了他的火而已。”
我插话道:“是口水。”
诸良恩不理会,说:“我用那道符护住了他的魂魄,然后引水灭火,化去了他的邪气。度过这一劫,他便可以转世投胎了,当然感激我。”
我说:“这么说来,你还算是救了他吗?”
诸良恩沉思半晌,眉头紧皱道:“那倒无妨。只是我还是想不清楚他刚才为什么能引火出世,下午那桶水为什么没能镇住他?他的邪气怨气,与今天白日并无太多削减。”
我说:“你不是他来世的救命恩人么,没有问问他为什么这样打你的脸?”
诸良恩翻了个白眼,说:“鬼和妖不同,鬼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不过从刚才教室里的情况看,恐怕是有通灵之人触碰过我的封印,分散了我的封印法力,为他打开了逃生通道。而他又在夜半三更之时,阴气最重怨气最强,故而浴火重生。”
我讽刺地说:“你那理论从哪学的,自己理解总是无懈可击,实践检验总是有隙可乘。赶紧放火烧了取暖。”
诸良恩不甘示弱地反驳:“这不就像老师您教书,课堂上总让学生醍醐灌顶,考试时总给学生当头一棒。”
我大怒,道:“小王八蛋,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二人斗了半天嘴,分道扬镳。诸良恩回宿舍睡觉,我则打车回家。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又累又困,来不及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倒头便睡。
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旭烈的阳光从窗帘缝里透射进来,带着无坚不摧的能量,整个房间都是温暖和煦的气氛。光明真好。
在床上愣坐半晌,想起今天虽然没课,但还是需要坐班的。我打电话向学校请假,好在没有我的课,对于我的旷工领导也不甚在意,只叮嘱忙完快来。
我拉开窗帘,迎着阳光伸伸懒腰,看楼下车水马龙,人群如蚁。居高视下,看不见人们脸上的表情。街边驻唱的年轻人高亢地嘶吼,摆摊的老人无力地叫卖,一群小孩伶俐地跑来跑去,从乞讨人的手底下穿过,一个人横穿马路,瞬间响起震耳欲聋的鸣笛声。
生活这么美好。只有在阳光下,生活才这么美好。我想起昨天晚上的经历,心里多少有些压抑,甚至忍不住想,那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其实,我知道那不是,也知道我在自欺欺人。我主要好奇,前路如何?
看了几分钟,身上的乏意渐渐消失。我穿衣洗漱,下楼吃东西。
我不大喜欢上街,因为在这个年纪独自上街似乎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青春正当年的时候,既不能成双成对,又不能结伴成群。遍地都是秀恩爱的小屁孩儿,看着尴尬。
当然,也常常有好事者穿针引线,只是多半非是斯人了。常言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有些人有些事即使过去,也必成为衡量后来人的标杆。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姑娘,她叫夏诗盈,是我在大学读书时的校友。在我的印象里,她温和平静,聪明内敛,长得端庄漂亮,透着难能可贵的大家闺秀的气质。我已经忘记了我们是如何相识,甚至如何相处,我只依稀记得,在一个阳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