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芳?”
事实证明,场中的层次还不够高,洛阳的文人雅士们,大部分都露出茫然之色。
这谁啊,有什么诗词佳作,在士林中传扬?
不过弓嗣光他们都认得,见这出了名的纨绔如此声色俱厉,也都乖乖坐了回去。
“李元芳!”
而认识的人群里,唯独三个人反应最大,身躯微震,第一时间看了过来。
一个是颜都知,一个是郑小娘子,一个是弓韬光。
李彦眼观六路,哪怕主要注意力在郑辉身上,也将这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不过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而郑小娘子松开手后,颜都知脱了身,也顾不上整理仪容,披头散发地扑到边上:“李郎君,郑郎怎么样了?”
李彦道:“没有生命之危,这就是普通的毒药。”
古代的所谓剧毒,什么见血封喉,基本是谣传,比如最著名的鹤顶红,也就是砒霜,人吃下去也不会很快死。。
光绪帝是最好的例子,后世通过对他的头发衣物进行化验,检测出了高含量的砷化合物,实锤了光绪死于砒霜,他就不是突然死亡,而是痛苦挣扎了一段时间才死去。
正常人服下足够致死量的砒霜,基本要一个小时才会死,如果洪福齐天的,哪怕服下大量砒霜,当毒药对胃做出强烈刺激时,恰好引发呕吐,将未吸收的毒吐出来,人都会没事。
此时的郑辉就是这个原理,李彦察觉到不对,当机立断的出手催吐。
颜都知不懂这些,但还是马上拜下:“多谢李郎君救我夫郎,大恩大德,难以回报!”
李彦道:“起来吧!”
颜都知不起,伏在地上,肩头耸动,很快大哭起来。
李彦此时转向郑辉,助他调理气血的丹元劲缓缓收起:“你觉得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剧烈的疼痛感?”
郑辉的神智清醒,也知道了发生什么,虚弱的道:“有点疼……还好……谢……谢谢……!”
李彦道:“好好休息,大夫很快就到了。”
郑辉微微点头,却转动着脑袋,低声道:“颜娘……别哭了……不关你的事……不关你的事……”
颜都知起身,抽泣着扶住他,准备往边上而去。
李彦淡淡的道:“就在这里,避开秽物就行,接下来我要找一找下毒凶手。”
他的目光扫视一圈堂内众人,这群被骂了后乖乖坐下的文士,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卢文士起身行礼:“李郎君,我等刚刚离去,也是为了请医师,绝无逃遁之意,我等对于中毒,实不知情。”
其他文士也纷纷附和:“不错,我等岂会毒害郑兄?”
弓韬光位于其中,开口:“刚刚喝的酒,是从颜都知的壶中倒出的吧,期间可有别人碰过?”
颜都知身体轻颤,垂下头去,郑小娘子恶狠狠的瞪着她。
李彦道:“所以诸位都认为,下毒者是颜娘子?”
众人面面相觑:“这……”
这话实在说不出口,毕竟郑辉对颜都知情深义重,这位都知娘子能嫁给郑辉做妾,不吝于飞上枝头变凤凰,怎么看,她也不可能对郑辉下毒。
郑小娘子却道:“可刚刚都是她拿着壶倒酒的,不是她还有谁?”
李彦目光一转,看向地上的酒壶,发现那壶口被打翻,里面的酒水已经基本洒干净了。
他将酒壶拿起,在鼻子前轻轻晃了晃,沉声道:“毒是否下在壶内,还有疑惑之处,怎么打翻的?”
郑小娘子不好意思的道:“李将军见谅,我刚刚过于激动,不小心打翻了……”
李彦眉头微扬:“你认得我?”
郑小娘子赶紧道:“李将军出使吐蕃,生擒伪王敌酋,扬我大唐天威,我等岂能不知李将军?今日有幸得,果真名不虚传,多谢将军救我兄长性命,幸亏有李将军在,不然的话……”
她说着说着,也红了眼眶,泪水涌出,抽泣起来。
李彦等她情绪稍稍平复后,继续问道:“长安献俘至今才过去半月,生擒伪王敌酋的事情,是郑刺史告诉你的?”
郑小娘子摇摇头:“那倒不是,是听我好友之言……”
李彦还要再问,外面突然传来动静,弓嗣光的大嗓门响起:“让一让!让一让啊!”
不多时,他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抱了抱拳:“李机宜,幸不辱命,陈医士请来了!”
“陈医士?”
李彦目光微动。
在唐朝,医生的称呼是有讲究的,一般称为大夫、医师,郎中是五代时期的称呼,医生是宋朝称呼,至于医士,跟士沾边,都是社会的上层人物,那必须要在医道上有所建树。
眼见陈医士,李彦直接问道:“你是从哪里请来这位的?”
弓嗣光低声道:“禀李机宜,北市人流汇聚,本来就有不少医师坐诊,此人是里面医术最高明的,都有资格去长安太医署任职,平日里傲气得很,可不好请!也是碰巧,我刚刚骑马出巷,他正经过,听到治郑郎君,就颠颠的过来了!”
李彦道:“确实挺巧的,听你的意思,这位陈医士在洛阳里,医术也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