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西郊。
根培乌孜山,有一片人烟聚集之地。
此处三面环山,唯独南边是慢坡地,易守难攻。
十五世纪时,这里修建了哲蚌寺,成为藏传佛教最大的寺庙,一直保存到后世。
现代人旅行时,从山下往上看,可以见到密密层层、重重叠叠的白色寺庙群,宛如一座美丽洁白的山城,十分宏伟壮观。
现在这个年代,佛教都还没有在吐蕃大兴,那等庞大的寺庙自然是想都不要想的,但这地方已被利用起来。
山脚坡地,驻扎着噶尔家族的私兵,上面是一片片简陋的屋舍。
屋舍内不时传来孩童的啼哭,门口则有一个个妇女坐着,编织着氆氇。
氆氇是吐蕃的一种毛织品,颇受胡商喜爱,可以做衣服、床毯,后世藏族举行仪礼时,也作为礼物赠人。
妇女织衣,儿童玩耍,炊烟袅袅,本该是一块世外桃源。。
然而她们脸上全部是麻木的神情,双手不停动着,没有一刻停歇。
唯独在看到孩子时,这些妇女才稍稍露出暖色,可那群稍大的孩童又被聚集起来,在一处宽敞的坡地受训,不时传来鞭打啼哭的声音。
眼见靠得较近的妇人频频看向孩子,一群巡逻的牙人走了过来,呵斥道:“看什么看,不要偷懒!”
妇人一激灵,噤若寒蝉,立刻开始加快编织。
噶尔家族不养闲人,既然将这些牙人收编,平日里就在此处作为看守。
这群孙波女子虽然是平民,但终究是拐带来的,如果在暗卫耳边煽风点火,私下勾结,也是麻烦。
因此牙人的监督,是统治此地的关键一环。
在长久的高压统治下,原本还有逃跑欲望的孙波女,最终也会变得逆来顺受,只知工作。
至于特别折腾的,打死便是,杀鸡儆猴。
牙人呵斥之后,继续威风凛凛的巡逻。
来去行走之间,瞟向几位姿容不俗的妇人,眼神就有些肆无忌惮起来。
以前都有一些暗卫留下,在与家人团聚的同时,也帮忙照看些别人的妻儿,让看守的牙人不敢放肆。
但近来暗卫实在太忙,全部被调出去,此地全部是牙人和山脚下营地的正规兵士了,顿时蠢蠢欲动。
到了饭点,妇人们起身排队,整个队伍静悄悄的,死寂一般。
空闲的牙人聚在一起,吃饭闲聊。
聊着聊着,眼神就转向妇人,为首的牙人低笑道:“那群流民好些日子没回来了,他们的妻子寂寞得很,要不我们帮帮忙?”
不少牙人低声哄笑起来,但也有牙人道:“那是神卫妻小,别惹事了。”
为首的牙人嗤笑:“狗屁的神卫,流民低贱,若没有我们,他们到哪里娶妻生子去?
另有牙人怪笑:“他们在外卖命,回来还要给我们养儿子,想想就刺激~”
有牙人却道:“你们莫不是要找死,如果给上面发现,不会放过我们的!”
为首的牙人想到噶尔家族的残酷手段,悻悻然的摆手:“算了算了,真是扫兴!外出的队伍回来了吗?”
牙人摇头:“还没有,现在孙波茹防范的越来越紧,越来越难做了。”
为首的牙人道:“我们已经联系上了胡商,从北边入孙波茹,我就不相信区区十个千户,能将所有的部落都护住。”
有牙人皱眉:“绕一大圈,路上要死不少啊!”
为首的牙人冷笑:“那也没办法,谁让她们反抗呢,我们只能多多受累了。”
有人道:“好好干,能像多仁那般,住在东街,成了贵民,那就好了!”
众牙人露出憧憬之色。
吃完饭后,他们很快散开,各行其是。
为首的牙人眼珠转了转,还是有些不甘心,往山腰处的几间屋舍走去。
那里住的是最近一批拐过来的孙波女子,本来应该配给新晋的暗卫。
但这些天一直都没有新晋暗卫到来,女子自然都空了下来。
“别的我不能碰,这些总能享受享受吧!”
牙人进了一间最大的屋子,就见一群女子都绑在地上。
大部分瑟瑟发抖,其中也有几人,用一种刻骨仇恨的目光看了过来。
牙人的鞭子在手上拍了拍,狞笑道:“还敢不服……”
话音刚起,一道身影突然闪到边上,手掌横拍在他的脖子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疼痛,以脖子为中心,向着全身扩散。
牙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捂着脖子,发出无声的惨叫。
确实无声,因为他明明痛苦到了极致,却是嘴巴大张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在地上扭曲抽搐。
这一倒地还不要紧,正好看到角落边,已经多了几具尸体。
都是看守的牙人,一个个神情都极度扭曲,显然生前遭到了残酷的折磨。
杨再威蹲在绝望的牙人身前,拍了拍他的脸颊,开始拷问:“这群孙波女子里面,是不是藏着暗暗监视的牙婆?给我指出来!”
牙人露出求饶之色,嘴里咯咯作响。
“不说?挺有骨气啊!”杨再威眉头一扬,手再度按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