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就是刘睿影的咽喉。
力道足以把他整个脑袋都从脖子上砍下来。
和只刺破咽喉相比,这样杀人有些不雅,但却最为彻底!
对于刘睿影这样的敌人,李韵即便是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也不能安心,非得千刀万剐,剁成肉泥才行!
左肩高耸起来的两寸,为的是出拳纵掌。
李韵算准自己这一剑出,刘睿影定然会后仰身子躲避。这时只要她一掌跟进,刘睿影朝后倾倒的腰部没有任何应对的余地,只得硬生生受着。
同时她的右腿也拉开阵势,在刘睿影腰部中了一掌后,右脚径直踢向他的下盘。
若是都能按照她所想一般,只要剑锋再轻轻一松,刘睿影就会自己撞上来,从前胸刺入,把他的心脏搅的稀碎!
为什么李韵会如此布置却依旧不敢有所动作?
因为刘睿影现在看似全身上下都是要害,实则让李韵难以取舍……
要害太多,反倒是能无坚不摧。
就在这时,刘睿影却走到一旁,拿起地上的水壶,悠哉悠哉的拧开壶盖,喝起水来。
刘睿影明明已经被李韵的剑势所控制,但他的动作却极为连贯。
还不等李韵做出反应,他已经咽下了三扣税。
仰脖喝水的刘睿影,身上的要害暴露的更多,更大,让李韵更容易得手。
越是到紧迫的地步,李韵却越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就连精神中一直催促着她出手的正确判断,此刻都觉得是大错特错!
这一剑出,便是她的第三剑,也是必杀之剑!
刘睿影在喝玩第五口水时,水壶倾斜的角度慢慢低下来。
李韵本想是在他彻底喝完水时出手。
因为放下水壶,重新拧紧壶盖的时候,是她最好的机会。
在这种情况下,刘睿影必须要在水壶和出剑中做一个选择。
这个选择很容易,容易到傻子都明白应该出剑。
但即使在容易的选择都需要时间。
除非……
李韵在赌。
这次的赌可不是酒肆赌坊中摇骰子的游戏。
而是薄命!
她赌刘睿影方才那一剑之“空”只是凑巧。
赌刘睿影决然无法再现方才那“空”的一剑。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区别,实则是将所有的生命都关注在这一次决定之中!
恐惧有时候可以让人害怕到下投降,也能让人不顾一切的去疯狂。
刘睿影越发的淡定自得,李韵就越是恐惧……
哪怕她知道自己不该出剑,却还是忍不住在水壶刚刚离开刘睿影的唇边时出出剑了!
这一剑裹挟着东海之力。
顷刻间,整个海岛的大地都开始轻微的震荡。
轰隆的雷声不是从天而降,而是从海底喷涌而出,化成一条通天彻地的水龙,将画面陡然升高了一丈有余。
李韵的剑意更盛!
水这样的至柔之物,在此刻已然变成了摧枯拉朽的存在。
无论刘睿影还有什么后招,亦或是他此刻的淡定只是空架子,李韵都再无须思考。
她要用这把剑所带起的水势,勾连天地伟力,将刘睿影彻底摧毁,连身上的布片都不会剩下……
水幕一层层迭起,大口大口的把这逍遥窟的陆地吞吃下去。
李韵站在最高处,她的身影在刘睿影眼中已经变得很小。
如此高的水幕,若是扑将下来,根本不需要李韵再行出剑,就能将刘睿影压成一滩血沫。
但刘睿影还在不紧不慢的拧这水壶的盖子。
这盖子须得三圈半才能拧紧。
第三圈刚到!
李韵双手压住剑柄,身形前倾,自上而下,引着如山般层层叠叠的水幕压了下来。
壶盖拧完了最后半圈。
在水壶落地的时候,一道极细极快的剑光穿透水幕而出。
这道剑光比光更快,更灿烂,又比这世上最细的丝线还要纤细。
可就是这样一道纤细柔弱,看上去毫无气力的剑光在穿透水幕之后,竟是让这股磅礴的自然伟力瞬间崩塌!
水幕在空中碎成一块块,碧绿和湛蓝相互交织在一起。
在随后一块水幕落地后,就像是一块翡翠被距离砸的稀烂。
一片猩红附在水面的泡沫上,反射的阳光,都带着淡淡的粉色。
刘睿影任凭水幕冲刷了自己的身体。
这样的水,和普通的海浪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待水幕彻底落尽又退却后,他走到了那片反射着淡粉色光芒的地方。
水打起的泡沫在消失的速度很快。
腥红的泡沫在刘睿影还未靠近时,就只剩下了猩红!
一柄染满了鲜血的星剑插在地上,入土刚好一尺,若是伏地了身子看去,像极了墓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