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提着鸡蛋进店。

店员并没有大惊小怪，过来帮忙提着鸡蛋，同时推荐店里上新的衣服。

岑夜梦一下子看中了好几身裙装，开始频繁出入试衣间。江烨坐到沙发上休息，每当老婆征询意见的眼神投过来，他就点点头，像个啄木鸟。

“听你们口音，不像本地人？”一个店员微笑，来到江烨面前，“刚搬来？”

“来旅游，过几天就走。”江烨有点诧异，“我感觉我们说话和你们没区别啊！至高星全都是外地人，也有口音一说？”

“区别还是有，一丁点。”店员笑道，“虽然都是外地人，但也有新外地人和老外地人的区别，比如我，已经在这附近住了一百五十多年，口音不知不觉就被同化了。”

“您一百五十年前是……”

“我是起陆星的第二任球长，您哪儿来的？”店员问。

“江烨星，毕嵘星，流亡星，陨石星，听说过吗？”江烨报地名。

“没。”店员抱歉地摇摇头，“我那颗星球离这里很远。”

“我上任没几年，您是老前辈。”江烨说，“我很好奇，您当年为什么放弃球长的职务，来这里当店员？”

“位高权重的生活太累人了，我在任上做了八十五年，已经彻底厌倦那种生活。”店员仰头回忆，“当时经济周期还没破除，我们星球每二十年一个周期，我眼睁睁看着经济繁荣，经济萧条，起高楼，楼塌了，一遍又一遍，觉得很没劲的，就像一部电影反复播放一样。”

江烨沉思。

“人上了年纪，对做官就没有概念了。”店员感叹道，“当年我出访过的那些星球，领导人全都换了，大家都厌倦了，责任重压力大，每天源源不断的新问题，星球就像一个没有免疫力的病人，各种疾病不断发出来，还会重复发病，我们的工作简直像搬砖一样机械。搬砖还能看着大楼盖起来呢，我们的楼盖起来又塌，循环往复。比精卫填海还精卫填海。”

“有种西西弗斯的感觉是吧？”江烨开口。

“没错。”店员重重

。点头，“我们当年一些熟识的球长定期聚会，有次聚会的时候我们聊起这个问题，人的寿命可能是有某种道理的，我们永生了，也拥有了一切，但是接下来就是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只能靠爱好支撑自己活下去。有几个老伙计活的实在腻了，就决定死掉了，或者冰冻自己，或者前往末日。”

“前往末日？”江烨一愣。

“末日飞船，时间跃迁，往无限远的时间去，目睹一下世界终结。”店员说。

试衣间的门打开，岑夜梦跳出来，一脸笑容展示裙子，打断了江烨和店员的闲聊。

“怎么样老公？”岑夜梦问。

“好看。”江烨表情严肃，“像荷花一样。”

“这裙子你猜设计师是谁？”岑夜梦一脸神秘。

江烨一摊手，他对时装一窍不通。

“田娆。”岑夜梦微笑。

江烨吃惊。

田娆有点东西，衣服居然卖到这么远！

江烨沉思，田娆的商业帝国边疆已经扩展到此处，或许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影响范围比自己还大。

他抬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田娆。

江烨：“佩服，至高星首城路边一家店，你设计的衣服。”

田娆：“哦吼！那店里卖多少钱？”

江烨询问店员价格。

“四十万。”店员说，“换季打五折。”

江烨：“四十万，还是打折的。”cascoo.net

田娆：“卧槽，他们怎么不去抢，我这边出货价才三万块钱，你让梦梦试试号，回来直接找我拿货，花那个冤枉钱干啥。”

江烨笑笑没回复，区区几十万，不值得再折腾了，等会直接买下来。

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回忆当年，田娆饿的用基地车要饭，还拍黑丝照片出售。那黑历史照片要是留到现在，怕是也价值连城。不过考虑到她的特殊身份，她当年的举动可能也都是表演。

岑夜梦看中了四件衣服，统统买下来，总共消费一百八十八万。

江烨手上除了提着鸡蛋，又多了衣服的提包。好在衣服料子都很高级，轻若无物。

接连又逛了几家服装店，都没再

。买。

夜色降临。

两口子进了街边一家馄饨店。

从未见过如此豪奢的馄饨店，地板镶嵌无数玛瑙，每个桌上都摆着火红的珊瑚树，窗台居然是翡翠的。古代皇帝的寝殿未必如此气派。

墙上有价格单，12个猪肉小馄饨售价2400块钱，后面还加了个（现时特价）。后面还有鹿茸馄饨、外星肉馄饨、金枪鱼馄饨等等乱七八糟的二百多种陷，平均每个小馄饨的价格都不低于五百块钱。

岑夜梦打电话给江森林，说了几句以后挂掉。

“怎么说？”江烨问。

“儿子说他已经找了一家母鸡汤油饼店吃完了，他在家睡觉，让我们俩享受二人世界，不必操心他。”岑夜梦微笑，一手托腮，“咱儿子是不是有点过于懂事了？”

“那正好，不等了，我也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