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楠楠把窗户拉开，枪口搭在窗沿上，以一种很惬意的姿势警戒。

救援车深入城市内部，已经开进了八个路口。

整个城市可谓满目疮痍，江烨看到了很多被爆炸和焚烧摧毁的矮楼，几乎没有一家商店完好，整条街悉数被抢，救援车时不时就剧烈颠簸，要么是从弹坑和瓦砾上过去，要么就是从尸体上过去。

过第三个路口时，经过了疑似菜市场的街道，很多老人正在捡地上的烂青菜。街边的垃圾桶也都有人在翻找。

江烨把车开过去，摁喇叭，音量拉到最大，播放车载广播录好的内容：

“鹤星的公民请注意，这是军方救援车，请上车跟随我们离开，军方将提供食物、饮水、医疗和异星球的住处。鹤星已进入社会瘫痪状态，复原需要很长时间，请接受我们的救援……”

但是很奇怪，很多老人并不过来，要么继续捡地上的烂菜叶，要么扭头走开。

最后只有两对老夫妻迟疑着上了车。

“随便坐。”黎楠楠一摆手，“车满了就带你们走。”

江烨发动救援车继续向医院前进，低声问黎楠楠，“为啥都不愿意上车？”

“废话，谁愿意背井离乡啊？尤其老年人，自己都觉得没多长时间活了，干脆就不折腾了。”黎楠楠盯着窗外，“我听到枪声了，注意安全。”

江烨看了一眼地图，回头看向后座的两对老夫妻，“车窗是防弹的，但还是建议你们把座椅放平躺下，我们马上要进医院接人，医院附近在打仗。”

两对老夫妻都吓了一跳，没有放平座椅，而是都钻到了座椅底下，用手抱着头。

黎楠楠从背包里抽出两包压缩饼干和两瓶水，远远地扔了过去，“先吃点吧！”

趴在座椅底下的老夫妻立刻抓了饼干撕开吃。

前方的枪声越来越响，几乎近在咫尺，能听到各种口径连发武器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白烟，像起了一场大雾。

黎楠楠看到路边窗户里伸出了几把突击步枪，正指着医院开火，她拍拍江烨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江烨心领神会地停车，抱着突击步枪跟着黎楠楠下车。

两个人蹲着往前进，终于到了开火的窗口下。

黎楠楠伸头看了一眼窗内，手里的枪立刻开火，对着屋里扫射。江烨马上跳过去，向屋里倾泻火力。总共四个脸上挂着蓝丝巾的暴徒，没反应过来就全被乱枪击毙，浑身的血窟窿。

江烨和黎楠楠动作很统一，跳进去抓枪，各背了两支枪在后背上，接着手脚麻利地搜尸体身上的东西，几个弹夹和小包的零食。江烨注意到每个暴徒都穿了防弹背心，但不知道是背心质量差，还是自己的枪威力大，子弹全都像穿靶纸一样穿了过去。

换了弹夹，黎楠楠弯着腰，又向附近响枪的地方前进。

江烨跟在她后面，居然没什么心跳加速的感觉，大概因为自己是假人，死了也不怕。

转弯，街边三米远的位置有一处弹坑，弹坑里趴着四个蓝脸暴徒，双方一见面都瞪眼，手忙脚乱地举枪瞄准，但黎楠楠动作快的要命，一梭子过去全扫中了，打完她一秒单手换弹夹，卸下的弹夹还没落地，枪又炸响，二话不说又补了一梭子。四个暴徒完全变成筛子，血喷的满弹坑都是。

江烨心头暗震，黎楠楠这射击风格太暴力了，见了人就是连续两弹夹，手还丝毫不抖。不愧是日久天长训练出来的战争机器。

两个人又跳下弹坑去，搜尸体。

“他们的武器口径和我们一样，捡弹夹就行。”黎楠楠道，“备用枪有两把绰绰有余了。”

“好。”江烨忙活着从尸体身上摸弹夹。

黎楠楠举着枪警戒四周，枪口扫过整个街道。

江烨把满的弹夹都插在她腰上的弹夹槽里，自觉当弹药兵。

啪啪啪三枪，黎楠楠枪口所指的街对面，一个蓝脸人从楼顶掉下来，重重砸在地上，掀起一大片灰尘。

江烨咋舌，这枪法太准了，“搜完了，走吗？”

“我到路对面，你掩护我。”黎楠楠说，“把这个路口的暴徒都清空，好把车开医院里去。”

江烨赶紧架枪。

黎楠楠左右观望了两眼，跳起来就往对面跑。

路对面的弹坑里忽然起来一个人，脸上蒙着蓝丝巾。

江烨的枪和黎楠楠的枪同时响了，暴徒头颅炸裂倒了回去。

黎楠楠猛地一跳，消失在街对面的弹坑中，几乎同时，急促的枪声爆发，许多弹坑里都藏了人，子弹哗啦啦乱飞。江烨看不见敌人，赶紧冲过去支援。结果刚跳到路对面，就看到黎楠楠在不慌不忙地换弹夹，附近的弹坑里倒了六个新打死的暴徒。她自己毫发无伤。

“你过来干什么？”黎楠楠说，“回去开车吧，这个路口我看着，不会有问题。”

“好嘞。”江烨也放心了，首长这技术跟挂逼似的，有黎楠楠守着，这边绝对安全。

江烨呼哧呼哧小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