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摸死人的身子没怕过,半夜到乱坟岗里睡一觉没怕过,我,我……”
他骷髅一样的脸迅速扭曲。
“我就因为摸了摸那女人的脚,就因为把肠子重新盘回去,就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报应够了吧。”
晏三合缓缓探身靠近,“所以,钱成江不是一觉睡过去睡死的。他是被人灭口的。”
陈皮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
“你是不是还有第三个蹊跷没有告诉我?”
晏三合:“比如说,你在海棠院里敛尸的时候,有人一直盯着你,否则你不会说,你趁人不注意的时候?”
陈皮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个叫晏三合的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她,她怎么就像是亲眼看到了一样?
“是钱成江亲自盯的我,还有好些个锦衣卫。”
“所以,钱成江一死,你就更害怕了?”
晏三合不等阿皮回答,自顾自又道:
“当初是他安排你进海棠院,你怕有一天,你也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你吃不下,睡不着,整日里担惊受怕,杯弓蛇影,所以越来越瘦,终于瘦成了一个活骷髅?”
陈皮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都猜对了,统统都猜对了。
这些年,他只要一闭眼,就是那双白嫩嫩的脚,一吃饭,碗里的饭菜就成了那副血淋淋的肠子。
他喝口水都要吐得昏天黑地。
前八年,他还能出门敛尸,但这两年他连出门都害怕起来,总觉得每一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要杀他。
只有躲进被窝里,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他才觉得安全。
晏三合站起来,伸出手,替陈皮把里衣和棉袄拢了拢,又拿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告诉我。”
她循循善诱,“刑部侍郎钱成江的死,到底蹊跷在什么地方,让你如此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