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封十三年。
尝了一株生附子,中毒晕倒。这是我第三十二次尝草药中毒。
……
元封十七年。
开始学用针,腕力不够,想了一招,刻木头。
……
元封二十年。
第一次替人针灸,腕力还是不够。
腕力不够,针效不好。
……
元封二十四年。
遇到师父,师父看不上我。
……
元封二十六年。
白叔来山上接我,师父舍不得我走。
……
元封二十七年,五月。
进太子府,女医的官袍又大又重,不习惯。
……
元封二十七年,八月。
和董承风一起研究的五音疗法,有进展。
……
元封二十七年,十月。
第一次用五音疗法给殿下治病,有一点效果。
……
元封二十七年,除夕。
一个人在小宅子里过年,年夜饭是白婶送来的。
白天,大嫂过来请我回去过年。
我拒绝。
大嫂冷笑一声说,姑娘家脾气这么倔,一辈子吃苦头。
……
元封二十八年,清明。
我回府给祖先上坟,坟前,大哥说女子烧的纸,祖宗不收。
我转身便走。
……
元封二十八年,六月。
用五音疗法治好了王美人的头痛症,我决定写一本五音疗法的书,趁董承风还在。
……
元封二十八年,七月。
回家路上遇到一男童突然晕倒,男童的脉象很奇怪,前所未见。
我翻遍医书,也不曾找到这个脉象的源头。
很好奇,要进一步研究。
……
元封二十八年,九月。
父亲逼我为赵王做一件事,我拒绝;过几日,他和母亲共同演了一出好戏。
我答应了,并且用六个头还了生恩、养恩。
从沈府出来,我去见了白叔,劝他早做打算,沈家人不值得跟随。
白叔看我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事实上,以白叔的实力,早就能脱离沈家出来单干,这些年他顾着主仆一场的情分,一直忍着。
回到府中,我颇为心酸。
枯坐一夜后,我立誓,早晚一天要将这身女医的官服脱掉。
……
元封二十八年,十月初八。
寿王逼我为他男宠行鬼门十三针,我诊过脉后,拒绝。
鬼门十三针,是救有救之人。
那人,无救。
在施针和死之间做选择,我选择死。
世间权贵,仗着手中的权力,处处想逆天而行,却不知生死由命。
就在这时,他来了,说了一番话。
这话,每一个字都说到了我心里,但我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他如何知道?
那刻,我心跳如擂。
胸口像是揣了一只小兔子,怎么按都按不住。
寿王放我们走。
他扶起我,手上很有力。
我因为腰伤,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在他身上。
萧泽过来扶我,他说不用。
一路无话。
到了门口,他才松开手,萧泽扶我上马车。
他跟着上来。
车帘落下,我说:“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他眼皮也未掀,淡淡道:“举手之劳。”
……
元封二十八,十月十五。
腰伤痊愈,向太子、太子妃请平安脉。
太子妃问起寿王府的事。
我一一作答。
太子妃听完,感叹说:“关键时候,沈女医要学会权衡利弊啊!”
我回答:“学不会,我只听心中所思所想。”
太子浓眉紧皱地看我一眼。
……
元封二十八,十二月十二。
太子妃染上风寒。
傍晚,得知太子来看她,人已到半路,忙命丫鬟替她梳妆打扮。
我命她不要动。
她不听。
太子进殿,太子妃脸上带笑,面颊上的胭脂,让病气显得很淡。
连病态都不敢在男人面前露出来的女人,可怜。
……
元封二十九年,四月。
太子赴宴回来后,便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