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女孩儿身上是什么味儿,沈巍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家这个小丫头,一年四季身上只有一个味儿:草药味。
学针灸的时候,女孩儿的手劲小,下针力道明显不够。
这丫头就求白振山给她找了个木工师傅,教她雕木头,一刀一刀刻下去,练的都是手上的功夫。
这一练,便是五年。
五年后,这孩子用针快、准、狠,他在边上光看她用针,都觉得赏心悦目。
再看四个儿子……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沈巍心里百般不是个滋味,的确被白振山料准了,沈家将来必得出一个神医。
可怎么就是个女孩儿。
要是个男孩儿,该多好啊!
……
及笄一过,家里就有媒婆登门。
沈家的嫡出的独女,又懂些医术,多少世家大族盯着呢,那两年的时间,家里的门槛都被媒婆踏平了三寸。
沈巍和濮氏简直挑花了眼。
可女儿却这个也不同意,那个也不同意。
再仔细一问,她压根不想嫁人。
姑娘家怎么能不嫁人呢?
爹娘是养得起,可外头要说闲话的,再说了,哥哥、嫂子也不答应啊!
于是,他和濮氏轮番上阵开导,哥哥嫂嫂也上前劝说。
这孩子前三天一声不吭,任由你们说破了嘴皮子,说干了唾沫。
第四天留下一张纸,跟着白振山跑了。
纸上写着她这辈子不嫁人,只想把医术学好了,将来做个郎中。
可从古至今,哪有女人抛头露面做郎中的?
沈巍这时才后悔莫及。
自己和濮氏从小到大都由着她,其实是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