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单的吃了点,又用茶水漱了口,才抬步走出院子。
没有直奔小花厅,而是背着手慢慢往外踱步,理一理混乱的脑子。
一个临死前宁肯溺在粪桶里,也要去朱家门口放把火的人,心里一定是藏着深仇大恨的。
可以预见,接下来这人身上藏的秘密,足以把朱旋久最后一层人皮给揭开来。
冷风一吹,脑子异常清醒,晏三合直奔花厅。
走到拐角处,迎面匆匆走来两人,她抬眼一看,微微诧异。
他怎么来了?
朱远墨瞧见晏三合的神情,忙道:“晏姑娘,我大妹夫他……”
“往后的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谢而立的声音十分平淡:“晏姑娘不会拒绝吧。”
“不会。”
晏三合扔下两个字,率先抬步走进院子。
花厅里,灯火通明。
饶是她有心理准备,在见到太微的瞬间,还是被惊到了。
光头。
头上斑斑点点,好多地方都生了疮;
两只耳朵一只还全乎着,一只被什么东西咬得只剩下一半;
因为长年关在牢狱里,他的身形萎缩的厉害,坐在太师椅里,整个人都在往内扣,显得特别小只。
余下的都遮掩在那件宽大的旧袍中,无从得知。
“头发是才剃的,一头的虱子,根本没办法清理。”
谢知非:“身上洗了足足二三十遍水,勉强算是洗干净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
裴寓一脸感叹:“他能活到现在,简直就是个奇迹,朱青,给他们看看。”
朱青走到太微身边,卷起他的裤管:“晏姑娘,你看?”
晏三合看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
两个断膝处,黑乎乎的,比锅底盖还黑,其中一处还在往外流着脓血。
而她身后的朱远墨则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好像有一根长针,一下子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这一动,太微的目光被引过去。
“啊,啊,啊……”
太微一下子激动起来,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神,瞬间燃起怒火。
“他是朱旋久的长子。”
晏三合:“昨天晚上,他才彻底明白他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太微扭头去看谢知非。
谢知非点点头:“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晏姑娘,她替死人化念解魔,朱旋久的真面目,就是她一层一层撕开的。”
“只是撕开冰山一角。”
晏三合走到太微面前,蹲下,仰头看着他的眼睛。
“他还有很多藏得很深的真面目,太微你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