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到底要有多狠的心,才能拒绝冷清孤傲的女子,难得流露出来的一点柔软。
反正,谢知非是不能。
“去可以,但一定不能惹事。”
“放心。”
能放心才怪。
谢知非看着主仆二人翻身上马,脚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喘气。
别人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我这算什么?
英雄难过妹子关???
朱青跟过去,“爷,我远远的盯着吧?”
“嗯!”
谢知非答得十分的虚弱,“飞书给丁一,让他不论查到哪里,赶紧死回来,爷身边缺人。”
那丫头再这么不知死活下去,自己这条命早晚一天,交待在她手里。
……
“小姐,真不惹事吗?”
“真不惹事。”
“那我们去皇宫干什么?”
“在宫门口等着。”
“等谁?”
“陆时。”
“等到他,他也不会搭理我们。”
“没事,我不需他搭理。”
“万一他让锦衣卫把我们抓起来?”
“我们一不抢,二不偷,他抓我们做什么?”
晏三合一扬马鞍,回首道:“不言,快点。”
再快,也用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一片高耸入云的墙城。
墙城下两扇朱门紧紧关闭,左右各站着两个带刀侍卫,这些都是禁军,是皇帝的亲兵。
晏三合闲步走了一圈,没往前靠近,而是回到了百官们停放马车、轿子的地方。
车夫们、轿夫们正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有赌钱的,有说荤话的。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早朝结束,
文官武官们纷纷步行而来,车夫、轿夫们纷纷散开。
很快,马车、轿子一辆接着一辆的离开,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诺大的空地上,只剩下七八辆马车。
“三合你看,那一辆是太子的,那辆是太孙的,谢道之的,老御史的在那边。”
顺着李不言的手看过去——
只见老御史的马车边,站着两个带刀侍卫,车夫盘腿坐在车轱辘边上,手里拿着针线,正在缝补一条裤子。
晏三合刚要说话,车夫忽然抬头,目光直直向她刺过来。
竟然是陆大。
晏三合感觉脖子上像是多了一只大手,那股濒临死亡的窒息感,再次涌上来。
就在这时,远处有说话声传来。
陆大迅速打了个结,头低下去,用牙齿咬断了线,把裤子往马车里一塞,便迎过去。
来人正是陆时,身边还跟着一个如谪仙般的皇太孙赵亦时,
晏三合身子往后一闪,拉着李不言躲进了大树背后。
“干什么躲?”李不言无声问。
对啊!
我为什么躲?
晏三合自己也纳闷了,好像下意识就是不太想让皇太孙看到自己。
……
马车前,赵亦时负手而立,看着老御史,有些欲言又止。
严如贤的别号叫老祖宗,膝下徒子徒孙不计其数,这些徒子徒孙就好比他的手,伸到宫里宫外的每一处角落。
自己身边的严喜,不过是其中一个。
严氏一党的贪赃枉法,肆意妄为,他早有耳闻。
明里暗里弹劾严如贤的人
,这些年不是被抄被贬,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了,以至于连他这个堂堂皇太孙见了严如贤,都要恭敬的称呼一声:严公公。
而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陛下宠他。
这两天他跟着父亲在三司查案,惊讶的发现陆时搜集的证据,几乎条条都是铁证,严如贤就算不上吊,也绝无翻身的可能。
这也就意味着陆时以一已之力,把严氏一党连根拔起。
他是怎么做到的?
陆时似乎看出太孙的犹豫,“殿下有话要说?”
赵亦时摇摇头。
“既然如此,老臣告退。”
“等下。”
赵亦时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老御史就不怕陛下怪罪吗?”
“殿下指的是暴尸?”
“是。”
陆时哈哈一笑,笑得一双下垂的眼睛斜飞入鬓,“陛下是明君,明君只做对的事。”
见赵亦时有些茫然,他又添了一句:“等殿下日后坐上那个位置,就会明白这世上,哪怕是帝王,有些事情也不能随心所欲。”
赵亦时微微一怔。
“殿下,老臣先走一步。”
“老大人慢走。”
赵亦时目送马车缓缓离去,目光无波无澜也无一丝温意。
这时,车夫拉着马车过来,沈冲扶赵亦时上车,一行人渐行渐远……
树后,捂着口鼻的晏三合长长松出口气,与李不言对视一眼后,轻声道:“走,追上陆时。”
……
陆时的马车,此刻已经驶到了大路。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知谁眼尖看到了,大喊一声
:“是陆大人的马车。”
“陆大人!”
“陆大人!”
“青天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