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眼招子放亮一点,一寸地方都不要放过。”
叫刘哥的扈从大声喊话。
“要是让他们跑了,可不光咱们哥几个倒霉,徐家也要倒大霉,都听见了?”
“是!”
“每棵树上都给我看一眼。”
“是!”
这一下,连谢知非都大气不敢出,一颗心直接吊到了喉咙口。
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帮忙,还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忽的远处传来几声鸟扑腾翅膀的声音。
“刘哥,那边有动静。”
“追!”
扈从们一股脑的跑过去。
谢知非重重吐出口气,一低头,发现自己浑身的衣裳,都被冷汗打湿了。
再一看,晏三合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一头的黑发都湿透,汗出得比他还多。
此刻,两人的姿势就像两只紧紧贴在树干上的知了。
晏三合站在一根树枝上,双手死死地抱着树干。
而谢知非则站在另一根树枝上,双手高举,像吊死鬼一样的勾着头顶的树枝。
“其实……”
谢知非决定把有些事情交待一下,“这庄子上就我们两个。”
早猜到了。
否则,你谢三爷也不会这么憋屈做个吊死鬼。
晏三合:“他们呢?”
谢知非:“我也是被掳来的。”
“什么?”
晏三合牙齿一打滑,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徐晟太监到底花钱请了几个绝世高手啊?
“你呢,怎么就被弄来了?牛逼哄哄的李大侠呢?”
晏三合实话实说,“当时我在地上,她在水下。”
这回,轮到谢知非被惊到了。
“她在水下干什么?”
“捞东西。”
“什么东西?”
“静尘临死前穿的一身行头。”
可够巧的。
谢知非看着晏三合的脸,慢声说:“心魔破得怎么样?有进展吗?”
晏三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想着逃命啊,三爷。
三爷默了默,轻轻说了三个字:“关心你!”
晏三合虚怀若谷地点了个头,嗡着答了一个“嗯”字,但耳根连带露在外面的半边脸,却都红透了。
该死的谢纨绔,一天到晚除了勾栏听曲,就是调戏良家妇女。
就不能干点正事?!
谢纨绔半点没有想干正事的念头,反而厚着脸皮问了一句。
“一起爬树,一起逃难,晏三合,这算不算我们的缘分啊!”
晏三合跟这人没法正经说话。
谢纨绔:“那个……”
晏三合怒了,压着声低吼:“没完了?”
没完!
谢纨绔笑道:“什么时候学的爬树?爬得挺好的,比我还厉害。”
晏三合拧眉不语。
“你信不信。”
谢纨绔:“我从前认识一个女孩儿,别的干啥啥不行,就爬树特别厉害。”
晏三合忍不住想刺他一下,“三爷认识的女孩儿,不少啊!”
三爷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放在心上的不多。”
晏三合:“……”
她哼哼,“祸害的不少。”
三爷:“祸害成的不多。”
晏三合:“……”
三爷露出一记别有深意的笑:“还有吗?继续!”
晏三合:“有病治病,三爷。”
三爷嘴角弯起来,低头看着她,慢吞吞回了一句:“相思病,谁能治?”
晏三合:“……”
情况有些不太对,几个月之前,是我把他怼得还不了嘴,怎么现在,我接不了招了呢!
谢知非得意的眼角眉梢都要飞起来:男人脸皮厚点,果然是无敌的。
好了,不逗你了。
“虽然我是一个人,但谢府三爷失踪,急的人一定很多。”
谢知非忽的摆正了脸色。
“他们这会肯定在赶来的路上,一会你绕着庄子往南走,指不定就能碰到他们。”
晏三合觉得他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你呢?”
“我当然不能跟你一起走。”
谢知非悠悠道:“孤男寡女的,到时候说不清,三爷做人做事是有底线的。”
晏三合磨磨后槽牙,“什么底线?”
谢知非抿着嘴轻笑,“绝不祸害会爬树的女孩儿。”
我能把这孙子踢下去吗?
晏三合一脸垂死挣扎。
就在这时,只听得庄子前头传来一个喊声:“不好了,爷回来了。”
谢知非刚刚还带笑的眼睛一冷,右手突然松开。
晏三合一个激灵,“你干嘛?”
“给你拿样好东西。”
你可真会挑时间。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放心!”
谢知非把手一点点伸进怀里,从里面掏出个小纸包,然后往晏三合的颈脖后一塞。
“这是毒药粉,遇到危险,捂住口鼻,冲坏人洒一把就行。”
晏三合瞬间僵住,“你怎么不早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