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西去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快速奔跑着。
车里,两个男人咬牙节齿,不时扫一眼边上的麻袋,嘴角露出讥讽。
谢三爷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绣花枕头一包草,不费他们兄弟吹灰之力。
还是个武官呢,简直他妈的丢人!
“咱们爷会怎么弄他?”
“十有八九割了他那玩意。”
“谢家三个儿子,割了一个,还有两个。咱们这头不行啊,绝了后。”
“就看咱们家老爷能不能调养调养,再生一个。”
我看是做梦。
麻袋里的谢知非在心里回了一句。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拐入小道,又走了片刻,进到一个庄子。
庄子门口,几个侍卫已经等在门口。
车上的两人跳下来,其中一人道:“刘哥,这人关柴房?”
那个叫刘哥的掀了掀车帘,“柴房有人了。”
“那娘们到手了?”
“可不到手了吗,把这姓谢的关马厮。”
“刘哥,咱家爷不行了,你说那娘们是不是就便宜咱们了?”
叫刘哥的嘿嘿淫笑几声,“不是便宜咱们,是所有兄弟们见者有份,想怎么玩都成。”
“哈哈哈……”
“瞧你们一个个猴急的样啊,把那骚玩意都给我按回去,爷没发话之前,那娘们一根汗毛都不许少,听到没有?”
“听到了,刘哥你放一百个心吧!”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把马车拉进庄里。
两人身强力壮的爬上马车,把麻袋弄下来,然后往马厮里狠狠一扔。
谢知非脑袋着地,重重一磕,痛得头皮发麻,眼前直冒金星。
缓了缓后,他手轻轻一挣,绳子便断了,又拿刀片在麻袋上用力一划。
亮光透进来,谢知非第一时间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一呼一吸之间,他脑子转得飞快。
那娘们肯定是晏三合。
也是服气了,李不言那丫头是摆设吗,回回连人都看不住?
还有,他派去的人呢?
死了吗?
谢三爷气得眼睛充血。
……
晏三合幽幽醒来。
睁开眼睛的瞬间,记忆倏的钻进脑海里。
她站在河边,正定定地看着河面,忽的听到身后有动静,不及转身,颈脖便挨了重重一击。
谁?
只有徐晟那个贱人!
晏三合动动四肢,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绑在了身后,连坐起来都很困难。
但越是这个时候,晏三合越冷静。
李不言水性不差,这些贼人能在短短时间内把她掳走,可见身手是好的。
自己站在水边的时候,是午时不到。
这会太阳从西边斜一点过来,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这一两个时辰足够李不言赶回京城报讯。
那么也就是说,谢知非此刻已经得到了她被掳走的消息,正在四处找她。
凭谢知非那个脑袋,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下的手。
一两个时辰找到她绝对不够,三四个时辰估计差不多,那么也就是说……
柴房的门突然打开,探进一张熟悉的脸。
晏三合心脏骤然一停。
这人,他是飞过来的吗?
四目相对,谢知非冲晏三合做了个噤声动作。
晏三合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完全可以放心,也示意他赶紧先帮她把绳子解了。
这个四肢绑在身后,脸着地的姿势,实在屈辱的想杀人。
谢知非完全没有领会晏三合眨眼的意思,把两个被他敲晕的侍卫拖进来后,才走到晏三合面前,替她解绳子。
解的时候,一看到她手腕上的淤青,三爷肚子里的火蹭蹭蹭往上冒,也想杀人。
所以在绑那两个侍卫的时候,谢知非用了死劲不说,还一脚狠狠的踹上了其中一人的脑袋。
晏三合揉着发疼的手腕,看着谢知非脸上的怒气,压着声问。
“这里是哪里?你怎么这么快就找到的?李不言他们呢?”
谢知非没时间解释,也答不上来,“乖,咱们先想办法找个地方藏起来。”
乖?
这个时候说这个字,合适吗?
藏起来?
为什么要藏起来?
难道李不言他们没跟过来?
晏三合虽然满肚子话要问,但却一个字都没问出口,只冷冷道:“藏哪里?”
“反正不能呆在这里,先出去再说。”
谢知非在身上一掏,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掏出一把匕首,“拿着,防身。”
“我有!”
晏三合从腰后掏出匕首来。
谢天谢地,这些贼人还没来得及搜她的身。
两人猫着腰走出柴房,贴着墙壁往庄子的角落走。
绕过一片连着的矮房子,晏三合才发现这是郊外的庄子,庄子后头是连绵的山峦。
她眼睛一亮,“藏树上!”
“藏树上!”
谢知非低沉的声音几乎与她同时响起。
两人一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