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后。
找到一处空旷的官道,一眼望出去,除了远处的高山,连个阻挡都没有。
能在衙门里当差的,个个都贼精贼精,三胖他们故意走得远远的。
李不言、朱青、黄芪各自走到一处高地,观察官道四周情况。
剩下的三人,脸上都落下了寒霜。
谁也没有开口,都被刚刚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惊着了。
谢知非和裴笑这些年跟着皇太孙,遇到的危险不在少数。
然而像今天这样毫无征兆,不在情理中的险情,却是从来没有遇到过。
裴笑两眼失神,“你们俩什么想法?”
谢知非看着晏三合苍白的脸,“铁定是冲着咱们来的。”
晏三合没有说话,倒是裴笑声音沙哑道:“我们来这里没有和任何人结仇结怨。”
“说得好。”
谢知非扬声道:“那么,这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们?为什么最后又突然撤退了?”
一连串三个问题,像鞭子一样拷打着三人的灵魂。
没有人能答上来。
谢知非:“晏三合,我们得分析一下。”
“对!”
裴笑神色严肃,“分析不出来,咱们没办法往前走,前面还有多少埋伏,多少杀手……都未可知。”
“来,分析。”
晏三合习惯用提问的方式,来一点一点找到真相。
“谢知非,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给季老太太化念解魔。”
“前面都平安无事,为什么一过北仓桥,一到大齐国境内,麻烦就来了。”
谢知非看着晏三合如深谭一样的眼睛,长久沉默。
这个问题,他想过一遍又一遍,没有答案。
晏三合目光一偏,倏的看向裴笑,“你说?”
裴笑咬牙不语,半晌,他伸出脚尖轻轻碰了碰谢知非的。
谢知非知道他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京城的人?
会不会是汉王的人?
汉王擅长打仗,擅长兵法,身后也的的确确是养了一批死士,但……
没有动机!
他们不是太子,不是皇太孙,俩人就算死上几百次,对江山社稷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谢知非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
排除了京里的那一位,裴笑心里的猜测便大胆了起来,“会不会有人不想让我们找到吴关月。”
“谁?”
晏三合眼前一亮,“谁不想让我们找到吴关月?”
谢知非凝眉,“只有吴关月本人,或者是他的后代,不想让我们找到他。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裴笑沉吟:“那样身手的杀手,也只有位高权重的人,才能养得起,一定是吴关月父子。”
晏三合吸了口气,又问。
“我们来西宁府,根本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真正目的,去胡家村,也是打着探访老太太祖籍的旗号,可对?”
谢知非:“对!”
裴笑:“对!”
晏三合:“入西宁府到今天,整整十一天时间,我们都平安无事,一切顺顺利利,直到今天,可对?”
谢知非:“对!”
裴笑:“对!”
晏三合:“除了我们六个,谁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
裴笑:“知道我们今天出发的,只有两拨人,一拨是观音禅寺的人;另一拨就是南宁府知府衙门。”
谢知非:“我们在府衙前前后后呆了不过半个时辰。”
裴笑:“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话到这里,晏三合一锤定音,“那么也就是说,吴关月父子很有可能藏在寺庙里?”
谢知非声音有些微微发颤,“寺庙和尚众多,在册的,不在册的,如果真想藏一个人,不是难事。”
这回裴笑有不同意见,“我有一个疑惑。”
谢知非:“你说。”
裴笑:“我们落脚在寺庙,他们真要杀我们,大可在饭食中下手,何必大张旗鼓?”
谢知非看着他,“因为有你裴大人在。”
裴笑心里突的一跳。
对啊!
有他在。
他在那帮秃驴的眼里,是京城皇帝派来专门巡察广西府寺庙的,他要在寺庙里出点事,那事情就闹大了。
过了北仓河就不一样。
大齐国民风彪悍,百姓对大华人又有偏见。
他如果在这里出事,所有人都只会以为是大齐国的人下的毒手,除此之外,不会再想到有别的可能。
而巧在就巧在,李不言他们三人身手极好,再加上周知府给他们派了八个侍卫……
想通了这一点,裴笑道:“我没有任何疑问了,你们继续往下分析。”
还有什么可分析的呢?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晏三合平静道:“下面,是商量我们要怎么办?”
“晏三合,我觉得这是好事。”
谢知非的声音隐隐透着一丝欣喜,“你前面才和我说想引蛇出洞,结果蛇自己就出来了。”
“的确是好事。”
晏三合点头,“从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