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嗯……说出来一定是无法被理解的吧，你会觉得我果然是个怪物的。所以不要犹豫，就在此刻杀了我吧。”

被创造者被研究员的母亲狠狠打了一拳。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没有反抗的能力，也不能再逃跑了。

“别想着刺激我，我不会上当。”研究员的母亲眼神很冷，年过五十的她身体依旧硬朗，身经百战的她眼神如刀，毫无感情的看着被创造者。

她仔细端详被创造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突然笑了一声，说，“你想知道那孩子的遗言吗？”

被创造者眼珠偏移了一下。

“那孩子最后说……”研究员的母亲摸着被创造者毫无血色的脸。

“他逃出去了？”

“太好了。”

这绝不是正确的爱，被创造者心想。他好像被抽离了所有感情，不知道在对谁说，“好啦，我投降了还不行吗。”

“背叛的理由？”

“我不觉得我背叛了啊。”

不躲避研究员母亲如刀的视线，被创造者贴近她，眼对眼说，“你们很早就考虑要【断绝】我们这些被创造的人吧。要我说，你们一开始就该这么干了。”

他看到母亲眼里闪过一丝震惊，“呵”了一声，说，“我们不是蠢货，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就是背叛的理由。”研究员母亲说。

“都说了不是背叛。算了，我简单点说吧，这样你就会早点杀掉我了吧。”被创造者咳出血，接着说，“我做这件事的理由很简单，我希望你们采用【断绝】。”

“对你们来说，这是很难理解的事吧。你们觉得你们创造了我们，给我们和你们一样的教育是对我们的仁慈吗？”

“真可笑，你们也太傲慢了吧。”

“把我们当成人来教养，最后却要我们跟猪一样养肥就杀。我们不做的话还会在心里埋怨我们的不识时务。到底在搞什么啊？在了解这部分事实后，我心里是这么想的。”

“如果一开始就把我们当成可惜牺牲的个体，就不该给我们和你们一样的东西，不该试图教会我们的感情，教会我们你们的正常。”

“像我们这样生来就和猪狗差不多作用，顶多级别高点的牲畜——一开始就当牲畜养不就行了吗？”

研究员母亲想给这个在说话的存在一拳，却发现自己下不去手。

“说什么要救我啊，怎么可能跑的掉呢。肯定没几天就会被抓到，然后一起被处死。太可笑了，分不清宠物和人类的区别，妄图把宠物当成人，这就是他会死的原因啊。”

“不管怎么劝他放弃都不听，自顾自做好了马上会被拆穿的准备。兴致冲冲来找我，结果被人发现，还被抓住了。”

“太滑稽了，我当时都忍不住笑出来了。”

“这是错的，我意识到了，所以我决定纠正这个让我们和你们都痛苦的错误。”

“我没有背叛，我只是做了正确的决定，即使沦为罪人。”

被创造者看着研究员母亲的手，“用这只手杀了我吧，就像杀牲畜一样，不需要犹豫。这就是我们的死法。”

他的声音开始变小，“同理，他该以人类的死法死……咳咳……呕……”

研究员母亲贯i穿被创造者的胸口，“够了，我已经理解了事情的全过程。”

“x序列****，这就是你的死法。”

不剩什么重量的尸体被抛到变异生物会觅食的地方，研究员母亲回去了。

她做了一份报告，内容的真实性没人知道。

因为在提交报告的那一刻，她自杀了。

她的遗书中有这样一段话。

“失去我的孩子后，我悲痛万分。但很幸运的是，我发现因此痛苦的存在不止我一个。”

“那不是同等的痛苦，却足够让我得到慰藉。”

此次事件之后，x序列被废弃，y序列开启。

为了不在重蹈覆辙，每一个y序列的被创造者在幼年都是放养的。至于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和事教坏？管他呢，反正总有下一个，这个不行就下一个。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