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穿心莲(2 / 3)

这许多?”

睚眦一声轻叹,“虽大多出自肺腑,说这许多,也不过为了试探罢了。而今想重夺东海,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造英雄,时势耳。大哥主和,二哥主战,不过人心所向。若天界憋不出气,先行出手……届时厉兵秣马,师出有名。二哥又何畏大事不成?”

睚眦还将说些什么,海水两分,露出海底大道,如夜叉所言,龙马拉车,金光璀璨的龙车踏着轰隆的雷声鼓点,奔驰而来。

“车来了,先解决眼前事更为重要。二哥,上车吧。”赑屃成竹在胸,面上仍一派温文尔雅,此时手指向那马车,疾风吹得他衣袖飞飒、衣袂猎猎作响。

睚眦眸光流动,仰天哈哈一笑,喜道:“六弟,仍然是六弟!”

(六十七)

龙宫众人迎来,在看到睚眦的一霎,每人神情动作皆不相同。龙母自然欢喜,上前来看了又看,却不敢如同对待小儿子那般亲昵,始终保持一小段距离。螭吻在旁淡淡微笑,上前来给睚眦一个拥抱,唤了声二哥。其他臣众目露精光,喜悦者有之,忐忑难安、面上笑意勉强者亦有之。睚眦面露微笑,淡然环视,龙母知其意,抢先道:“你兄长近来杂事缠身,稍后才能前来看你。先到殿中,母后好好为你检查一番,稍后酉时晚宴,延请重臣,为我儿接风洗尘。”

“母后不急,儿子与母后久别重逢,想多些时候闲话家常。”而后,睚眦扫视一眼,众人神情动作尽收眼底,他当即哈哈笑道:“儿子一路行来,见河清海晏,歌舞升平,想来,这百年间多亏得有众卿大力扶持,方得此间安乐,稍晚安排个小小家宴,望众卿不弃,皆能到场。”

臣众一片“岂敢岂敢”、“定然前来”诸如此类应答。

待行至小道上,睚眦扶着龙母闲话,旁边跟着赑屃,听闻赑屃住所为螭吻暂居,睚眦回身冲仆众下令几句,侧过身,朝赑屃道:“六弟,未经你同意,擅自改装你寝居,实在是对不住。”

螭吻在旁忙道:“六哥既已回来,这碧潮阁理应让回六哥居住,我还是住那霜月殿。”

龙母望了一眼赑屃,眼底神色不佳,听到两个儿子这般说,也应道:“是啊,此番睚儿复生多亏得你,至于蒲牢,待他回来,我与你父王自有惩处。小九在你寝居叨扰多日,是时候搬回他本来的地方。你那地方整的迷宫一般,母后我啊平时探望,眼睛都要看花了。那劳什子死珊瑚,以后便叫下人操劳一阵,尽皆拔了去吧。”

说者貌似无心,听者有意。睚眦听到耳中,面色一沉,余光瞥了赑屃一眼,见他不恼不怒,笑意倾听的模样,便和颜悦色道:“六弟,你陆上不是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吗?速去速回,而后换身新装束,参加二哥戌时的晚宴。”

“是。那母后,赑屃告退了。”

龙母自喉咙中憋出一个“嗯”字,算作应允。

赑屃远去后,螭吻笑道:“母亲,那二哥现下是要住哪儿?”

龙母笑着拍了拍儿子睚眦的手,宽慰道:“你那纪炎殿暂不能居,但母后这些年给你另辟了一座清和殿,你便暂且委屈住在那边。”

睚眦笑道:“睚眦行伍出身,枕戈待旦、风餐露宿全为常事,有片瓦遮顶即可,哪有这般娇气,定要择地而居,多谢母后费心了。”

螭吻以为睚眦是贬损他,不甘示弱道:“那清和殿,是父王赐的。他早年间就道,要让兄长‘散热降火,清静和平’。那居所环境清幽,人迹杳至,对于兄长修身养性,再合适不过……”

“九儿少说两句,你兄长不过自谦,哪又惹得你不痛快?”龙母训斥,语重心长道:“兄友弟恭方是正道。四海之间亦是如此。外人攻打我们四海,一时间是摧不垮的,唯有兄弟阋墙,内部祸乱,到时就是不攻自破了。”

“儿子谨记!”

螭吻不以为然地睨视睚眦,拱手道:“母后教训的是,儿子谨记。”

(六十八)

澹云殿中,武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徘徊叹息,当即一敲手掌,想定什么主意,便要出门去。背后传来悠悠一声,南海龙子敖潞悠然躺在榻上,不紧不慢地啃着桃子,口齿不清地道:“这点事就坐不住了?”敖潞内心犯嘀咕,见武安“凶神恶煞”地一回头,不断反思刚才的话是不是过于装腔了?他嘴上吭哧两声,继而道:“表兄不过出去玩耍一炷香的时辰,稍后便回了。不用催。”

武安叹了口气,“敖太子年龄尚小,不知晓这事态的严重性。二殿下心狠手辣,阴谋诡谲,大殿难及万一,往日血色犹历历在目,现下他不声不响地便回了东海,而大殿下却‘不敬职守、不友兄弟’,违令于禁海期外出。莫说一炷香,便是半炷香也等不了啊。”

“我说,今日东海掌权的是你家大殿下!别说一炷香,就算在外面待上三天两夜,便当巡视了,还怕没有托辞?谁又敢质疑?”

武安心道借口拙劣,当下懒得与小孩儿分辩,心下焦躁难安。

敖潞不明武安心思,张眼看了看榻旁香炉中插的熏香,晃了晃伸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