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将军眯起眼睛,随后冷笑一声,道:“杨将军说的有理,恳请知府大人亲率我东西千户营前去支援秦将军,那伙流寇实力太过强大,但愿我们还……来得及!”
陈知府心头一跳。
张将军这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刚刚的动静太大了,那穆公府六公子能不能撑到大家去救援?
如果六公子已经死了,那以这两位将军的性子,多半就是走个过场,给收个尸,然后象征性的和匪徒交手一下,留下十几二十具士兵尸体,然后上书哭诉,请朝廷支援。
“六公子啊六公子,本府的前途可都在你身上了。”
“等我等赶到,你若是还活着,这两人便只能尽力一战,可你若是死了,本府连给你报仇都做不到啊!”
陈知府心中忧虑重重,但还是尽快催促东西两营整军出征。
……
翠华山分为东西两面,一面陡峭,一面平缓。
此刻,东面陡峭的区域,有四五个小峰头错落在翠华山上。
其中有一座峰头尤其够高,甚至可以当做翠华山之巅。
在这座峰头之上有好些的建筑,这些建筑多为青石黑瓦。
谈不上多好,却也比山下村落里百姓的屋子要好上很多。
“所有兄弟都到齐了,现在跟着老子下山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名脸上有着剑痕伤疤的男子面容冷酷,带领着聚集起来的东寨五百多弟兄向着南方冲下山去。
先前的地震,东寨有不少屋子都给震塌了,损失颇大。
但更让剑痕担忧的则是刀疤怎么样了。
“若是刀疤出了事,我必要那姓杨的五马分尸!”
不得不说,剑痕和刀疤的感情还是极为深厚的。
刀疤亲近翠华城千户营西营的杨将军,他则亲近东营的张将军,这都是两兄弟事先通了气的。
一个是孙国公阵营,一个是秦国公阵营。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个道理,两兄弟都懂。
若非如此,这一次张将军传信来让自己拦路截杀穆公府六公子秦朔,自己肯定就亲自去了。
思来想去,两兄弟商量之后,还是刀疤过去。
如此一来,收了张将军和杨将军的两份黄金,量不得罪,两全其美。
可现在突然有轰鸣声如雷鸣,又有恐怖的地震,他非常担心刀疤。
一伙五十多人下了山,向着南方轰鸣传来的方向飞快赶去。
鬣狗寨只有六百匹马,西寨刀疤那一伙人擅长骑战,因此马匹都分给了刀疤。
东寨这边更擅长步战,此刻少了马匹,反而速度提不上来。
足足花了一刻钟才渐渐接近了那一片平原。
“发生了什么?”
赶到之前秦朔与刀疤的战场,剑痕的神色变得愈发凝重了。
地面上到处都是龟裂的痕迹,一些地方还能看到少许的血痕。
可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西寨刀疤的人一个不见,情报中今日会从这里路过的山朗营两千多人也是一个没见着。
成片的火把将夜色照亮,五百多人每三个人一组,开始向着周边进行搜索。
足足搜了一个时辰,毫无发现。
剑痕心中担忧愈发严重,可他并非冲动之人。
“刀疤的西寨人马一个不见,如今又乌云遮月,视线越发看不清楚了,此地决不能久留。”
剑痕心里想了想,强行按捺下自己的担忧,将东寨山贼尽数召集起来,下令先退回东寨。
等到明日天亮再来继续探查。
这是最好的办法。
“报,剑老大,我们回去的路好像被人截断了!”
忽然,有一名山贼惊慌失措冲了过来,大声呼喊。
“怎么回事?”
剑痕眼皮一跳,尽量保持镇定问道。
那山贼指着不远处,即便他不说什么,剑痕也马上就看到了。
在返回翠华山的路上,长长的一片火把正缓缓以一跳平铺的直线向着这边压阵过来。
“列阵,等待!”剑痕一声长啸,所有山贼立刻遵从。
不到片刻的功夫,五百多人居然结成了一个方阵。
第一排一百多人持盾单膝跪地,半人高的盾牌搭在地上。
第二排一百人持长枪和长戟长戈,半蹲在地,枪尖等则透过第一排山贼的缝隙从盾牌与盾牌之间穿插出去。
第三排和第四排有的持刀,有的持剑,严阵以待。
第五排纷纷弯弓搭箭,第六排则持弩,瞄准前方。
这是一个军中常用的基础方阵,攻守兼备,胜在容错率极高。
“翠华城知府大人在此,前方何人?”
夜幕中,远处火把成片的地方传来一声喊问。
“鬣狗寨,剑痕!”
剑痕朗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