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蝉音来说无异于致命一击。
沈炯明不需再施加更多的恫吓,就从蝉音口中打探得知一切实情。
夜里夫妇两个继续密谋。
“真没想到连那赵姬也是障眼法,她可还是赵清渠唯一在世的嫡女呢,湘王都能将她冷落一旁,独宠覃妃。”单氏做为一个女人,做为一个家里有妾室分宠的女人,虽早没了争风吃醋的劲头,却多少有些意难平的,心说就连王老夫人,到底还是没能防得住覃太师纳了外室生下庶子传宗接代,覃妃只是生了个女儿,转眼一载过去了也没有妊孕的喜讯,她凭什么就能栓稳了夫郎的心?!
就因为生得一副好皮相么?以色侍人不长久的至理明言难不成是假的?
“晏无端不是冷落赵氏女,他是不忍让赵氏女屈为妾室,赵氏女的身份又万万不能成为他的正妻,否则就会干扰他的复仇大计!”沈炯明的心思,可不在这些情情爱爱上,他蹙着焦灼的眉头,一边踱着步,一边道:“辛九郎不欲入仕,可毕竟是世族之后,论理他也无法娶个官奴籍的女子为正妻,除非晏无端彻底为赵清渠昭雪,赵氏女的身份才可能改变,可赵清渠自己认的罪,这是铁案,无法推翻。
我们要证实蝉音的话不难,我记得你有个表妹,嫁的是襄阳侯氏,襄阳侯氏跟辛门为姻亲,你可以让姨妹故意提出欲和辛门亲上作亲的话,辛九郎已经及冠了,要是他的亲长直言拒绝了联姻,说明对辛九郎的婚事另有考虑,可我们压根就没听说辛九郎和哪家闺秀有婚约的意向,必然此时还不宜公开。
除了赵氏女,世人都知她为晏无端的姬妾,莫名成为辛门子媳,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可晏无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赵氏女明正言顺的嫁入辛门呢?”
“除非他自己做了皇帝,才可能让那赵氏不受指谪。”单氏道。
沈炯明摇着头,继续踱步:“一姓取代一姓哪有这样容易?晏无端手上没有兵权,不可能有此狂妄的念头,我猜他多半是游说得辛九郎的亲长,允同家门中一个无心仕途的子侄,和赵氏的遗孤隐姓埋名安闲渡日,毕竟,当初赵清渠哪怕是认了罪,辛怀济还不肯附议处死逆犯呢。
辛怀济一族之长,对赵清渠心怀同情,那么妥善安置赵氏遗孤就是报以情义,极有可能被晏无端说服。这件事于我们干系不大,不用过于分心,只求个从旁证实罢了,对我们更重要的是,丁九山、王烁等就罢了,罪庶标干了啥?
无非当年,觉得赵清渠的生死和他没有干系,附和先帝,坐视赵清渠被处死而已,可晏无端连他都不放过,可还能放过咱们?”
他可是附议处死赵清渠的朝臣之一,且那封议奏写得尤其慷慨激昂,一字一句都在提醒先帝,赵清渠已然是功高盖主!
“连先帝,都是为晏无端谋弑……”单氏只觉遍体森寒。
他们可是湘王的对手?
“好在我们已经有了防范。”沈炯明叹道:“晏无端不肯放过我们,我们也只能和他决一生死了?我一人不是晏无端的对手,但我知道还有好些人,他们都是把赵清渠推向黄泉的人,只要联合这些人,不是没有胜算。
最要紧的是,我们已经说服了蝉音,晏无端接连几场大胜,但望他已经骄傲自满了吧,我们可以利用蝉音,设计引晏无端入瓮,又有兴国公,必然也不甘为晏无端挫败,官家虽然将兴国公贬职,不过择清了他不涉罪庶标逆罪,应当还会恃机让兴国公起复,又有镇江侯府,也大有可能为我们争取。”
“我要是能入宫,探望大娘娘就更有利了。”单氏也叹了声气。
她知道自己说的是句废话。
慢说太后已被“软禁”,即便没有,在太后眼中,她可是铁定的湘王党,她说的话太后是一句都不会听信的。
“未必。”沈炯明却是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