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不散的狼唪(2 / 2)

罪,官家就能罔顾了?!”

司马芸披发跣足,往福宁殿前进行了这石破惊天的一跪。

这就逼得羿栩不得不亲前往了。

母子二人相对膝跪着,太后大放悲声:“老身为犯妇中伤,官家既然宽敕了犯妇,便是坚信老身犯有罪过,老身固然为一国太后,官家的生母,可俗语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身若有罪责,自然应当向官家请罪。”

羿栩也是为难:“母亲,母亲这是逼得朕不得不冒天下之不韪,处死为刘氏逼害,一介可怜的民妇么?母亲若不愿宽敕……朕,朕也只好……朕虽为君,但同样为人子,为人子则不得有违孝礼,否则何以体现以孝治国的纲掣?朕愿颁罪己之诏,但望能让臣民体谅吧。”

司马芸虽说听出了羿栩的怨言,但这一步,她绝对不会退让。

“官家何错之有,无非是有逆党作祟,利用孙氏离间你我母子,官家被逼如此地步,尚且不违孝礼,老身心甚安慰……只孙氏背后之人,分明便是晏迟,所以这一步,官家不能退让,老向更不能退让,哪怕外间,仍有晏党挑生舆情,官家也当下令,处杀孙氏及其亲族,处杀晏迟,处杀李槐、沈炯明、元紫东等,将皇后陈氏废位,才能力保社稷国祚。”

羿栩果然写了罪己诏,表达了自己身为君主的无奈之处,呼吁臣公百姓勿听逆党中伤之辞。

这封罪己诏,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百姓们义愤填膺,指责太后一族的言论不再是悄然低声——甚至有人纵火焚烧了司马极的宅所,虽说火光刚纵就被扑灭,没有酿成什么大事故,但纵火之人却察无踪迹,这也还罢了,甚至有百姓公然击掌,连称“烧得好”。

又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听闻了狼唪。

但只闻狼唪,未见狼影,于是乎亡灵附身狼体的传言再度甚嚣尘上,传得有鼻子有眼——均道是,司马芸这太后巴不得皇帝为亡灵夺命,她好操控国政,司马极的孙女不是嫁进了宗室?迟早都会有子嗣,小儿无知,不能亲政,司马芸一族完全可以将小皇帝作为傀儡。

徐太傅徐准,忍无可忍。

风烛残岁,却亲击丽正门外登闻鼓,进血谏,再阻天子滥杀无辜,务必明察多起事案,血谏上书,虽以孝治国为历代纲掣,然则慈孝相应,母不慈则子不孝,司马太后以孝礼相协国君,何以言慈?

羿栩却在这关头,称病了。

反而将政务全权交托给司马权这大丞相处断。

是时候了!

柏妃胸有成竹。

“羿栩想杀晏迟,但却不敢承担物议,他果然会让司马芸彻底成为急先锋,他向臣民示弱,称病,极尽委屈无奈的作态,如此一来,哪怕是西夏王怪罪,他也完全可以舍司马极一人,平息西夏的怒火,保全他的‘仁德’。”

但柏妃不会给羿栩机会。

此夜,已是三月中旬将尽,司马芸正在慈宁宫里,眉飞色舞的冲贵妃司马钗道:“等四月初一的朔日朝会上,兴国公便会宣告处死晏迟等逆犯,桩桩事件终于都将了局,陈氏被废,你当掌凤印,太子便会由你顺理成章的抚养,现在还不用急着让太子夭折,你听我嘱咐就是。”

“官家的身体当真无妨么?”司马钗尚还表现出忧心。

司马芸叹了一声:“官家近些年,越发的优柔寡断,许是吴山蒐礼时的确受到了惊吓,当时未觉,事务一多,精神就难免颓丧了。也好罢,他这一病,不少事我来替他决断,等这累月以来的风波都彻底平息了,没有这么多的烦难事,官家再安心调养些时日,精神自然就恢复了。

关于那穆清箫,暂时不动他也好,我近来冷眼看着,他倒是比周途疏更识相,至少在晏迟一事上,他并没有帮着晏迟开脱,他既识相,我也领情罢。

钗儿,等你执掌中宫,就算官家依然冷落,至少你得学陈氏不争不妒,千万不要触怒官家,宫里的女人啊,其实多半图的不是宠爱,谁能成这慈宁宫之主,才是最后的赢家。我让你入宫,这座慈宁宫是一定会让给你的,你可别学你那堂姐。”

司马钗知道太后说的是司马环。

她默默的垂着眼睑,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突然就听一阵骚乱。

是狼唪!!!

司马钗大惊失色,慈宁宫外,怎会有狼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