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元老爹又急又怒,况怕本也有隐疾,经此气病,恐怕凶多吉少,梁氏故意让奴仆这样说话,况怕是她也疯了,打算跟袁紫东闹个两败俱伤,接下来必会发生御史弹劾元紫东不孝,惯纵妾室气杀老父,搞不好会因罪犯十恶而被处死。”
芳期完全相信晏迟的判断。
“到底也吃了人家的蟹酿橙,晏郎要袖手旁观可不厚道了。”
晏迟被芳期给逗笑了:“我吃人家的可不会觉得口软,不过这几回和元紫东见面,听他剖析朝局,倒是觉得他的性情虽有些优柔寡断,不过还算有才干,要是今日没发生这件事吧,我都打算把他引荐给徐太傅了,可偏偏发生这样的事,要是元老爹真被气出个好歹来,要平定这事可算麻烦了,主要是我不能直接插手,否则反而会牵连了元紫东日后伏祸。”
晏迟正举棋不定呢,次日一大早,噩耗就传来了。
元老爹当真是被气死了。
元紫东忙着治丧,自然不会将讣告送达湘王府的,这也是因为元紫东看来他跟湘王的交情还没有这样深厚,请不动湘王前往吊唁,要是晏迟真去了,无异于向世人宣告元紫东就是他的“党徒”,但晏迟并不愿意造成这样的认真,否则也不会动意把元紫东引荐给徐太傅,而非他亲自提拔了。
芳期听了自家翁翁的一席话后,很能理解晏迟这般的“周折”。
晏迟日后可是要坦诚弑君大罪的,他虽然能够脱身,“党徒”们却一定会被诛连,而元紫东说到底是晏迟想留给辛远声的帮手,那就不能在元紫东身上打上“晏党”的标印,可现下,元紫东很可能面临生死困局,晏迟不能出手庇护,就得委托别人拔刀相助了。
“要不然我去见见龚夫人?”芳期提议道。
“龚佑虽欠了我的人情,这件事他必会相助,只不过龚佑之所以得重全因羿栩关照,他在仕林中并没有威望,日后还指不定怎样呢,把他跟元紫东联系上同样不妥……得,这件事的确需要烦托王妃,王妃去见一下四姨妹吧。”
芳期领会得晏迟的想法。
四妹妹当然不可能助元紫东脱困,可四妹妹的大伯葛时简现在却担着临安府少尹的差使,葛少尹又是个公允廉正的好官,若知元父为子妾气死一事另有内情,他定必会察明案由还元紫东清白。
人命大事不能耽搁,芳期立时动身。
见到芳菲时,却见四妹妹两眼无神,似乎刚刚才哭过,芳期大讶:“四妹妹莫不是与妹夫刚拌完嘴?”
胳膊上就被芳菲掐了一下。
“三姐眼里,我还是那个不懂事的毛躁丫头么?我这眼睛不是哭肿的,是欢喜肿的。”
“什么喜事才让我们家端庄大方的四丫头的喜极而泣了啊?”
“我刚被诊出了喜脉,多半等十个月后也能当娘了。”芳菲一边笑,一边手上不留情,又把芳期给掐了一下。
“哎哟喂,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了。”芳期也回敬了芳菲一掐。
芳菲却叹息一声:“我现在想着熙和五年,竟觉恍如隔世,原本我之前也早就有了准备,既是嫁了人,早晚是要为人母的,可早前被诊出喜脉,眼看着阿家和嫂嫂都是满脸的喜悦,我突然就想起舒妹妹来。
当年要不是三姐拿着根大棒喝醒我,说不定嫁去淮王府为孺人的就是我了,恐怕我也难逃经遇丧子之痛,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住舒妹妹,可我总忍不住地庆幸,亏得我是嫁进了葛家。可我还从未正正经经地谢过三姐,心里正觉得又是欢喜又惭愧,还十分的感触,没想到就听说三姐来了,我就劝阻了嫂嫂,一个人迎出来,为的就是跟三姐说这心里话。”
狂喜的四妹妹忘了问她家三姐的来意,直接就想把人往她住的院子里引。
“我可不是未卜先知,专程来给四妹妹道喜的,是有件事,想要烦托葛家世母,还请葛家世母劳动葛少尹,提防着一件冤案。”
芳期只好主动说了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