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家至高丽,我需要先把他们拘禁一段时间,势必不能让他们走脱。”
付英乍闻这莫名其妙的嘱令,又惊又疑:“郎主不是打算……”
晏迟冷冷横过去一眼。
付英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
“王妃不会忍心。”晏迟负着手,背对付英,看着窗外森黯的树荫:“罢了,汴王我可以放过,只要他不干扰我的计划,这件事要办得隐密,不能透过让王妃知情。”
付英道了声“遵令”,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从笙歌台出来时,在心中暗忖:郎主的心也越来越软了啊,汴王虽然不是谋害东平公的凶手,可要在那大计划之前,把他们送往高丽谈何容易?这可是担着莫测的风险,汴王于郎主根本没有恩义,若不是王妃不忍,郎主肯定不会冒着风险作此安排。
王妃可千万不要辜负郎主的用心才好,郎主把王妃当作最重要的人,时时事事都为王妃着想,王妃要为了别的人,置郎主不顾……不行不行,这结果想想都可怕,要不还是叮嘱常映,让她得空就提提东平公有多冤枉吧,兴许王妃听得多了,更和郎主同仇敌忾,到时就不会觉得郎主的计划,太过无情了。
就这样办!
晏迟次日又陪着芳期回了一趟太师府。
覃泽已经听说了关于芳期私见外男被谤陷红杏出墙的风波——那两个婢女,主动禀知了这事,据其中一个婢女的说法,她是偶然听见了别家婢女的议论,当时她正跟芳舒的婢女鹊儿经过某处花障,鹊儿还出头喝斥了议论那二人胡说八道,质问二人的主家是谁,也问清楚了,二婢是跟着谢大娘子来的,她们正是在太师府的婚宴上,听得另两个婢女在议论此事。
但说不清议论者是哪家的婢女。
“谢大娘子是老夫人请来的客人,她的丈夫,是太子右庶子巩重,巩重之母是马娘子的姑母,巩重的长女,又为闵家妇。”覃泽知道芳期应当跟谢大娘子不熟,做了略详细的解说。
芳期当然不熟,既是王老夫人邀请的客人,又是洛阳王氏的亲戚,谢大娘子必然不会主动跟芳期接触,再者巩、闵两家还是姻亲,巩重能任太子右庶子一职,多半有耐于司马权,同晏迟都论得上是政敌的关系了,只不过,太子如今还在牙牙学语,诸多属官其实都是闲职,白吃着官衔的俸禄不干活,换言之,连司马权都并不多么看得起巩重,晏迟更不至于在意这样的小人物,专门让芳期关注了。
值得推敲的是,就是谢大娘子的婢女“道听途说”有关芳期的闲言碎语,偏还在太师府上的喜宴上议论,不但被太师府的婢女听闻,还被芳舒的婢女鹊儿出言训斥。
覃泽又道:“与鹊儿一同听见闲话的婢女,她是良雇,也是她主动跟男宾更衣处外值守的婢女霜叶议论此事,霜叶确然是担忧这些闲话会不利于三妹妹,主张禀告婶母,于是祖翁也知道了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其实这件事,着实也无甚好处理的了。
芳期缄默了一阵,她甚至都不打算去见祖父大人了,无精打彩道:“今日问阿兄这些话,无非是我还不死心,听了这番实情,也无法再自欺了,就这样罢,那婢女是良雇,阿兄也不好再逼问她,又着实没有逼问的必要,她既能被人收买,想来阿兄是不会留她在太师府的了,解了雇约,也就是了。”
覃泽看了一眼晏迟,晏迟冲他摇了摇头,覃泽也是一声叹息:“我想到了三妹妹不会追究个确凿,毕竟……三妹妹视舒妹妹如手足,纵然明白了实情,也会体谅舒妹妹之所以这样做,是担心太子殿下。”
“舒妹妹有她的无奈。”芳期耷拉着眉眼,深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说:“我确然是体谅她,我甚至想着,她选了巩重夫妇二人加以笼络,固然是为了诱我笃定闵妃欲谤害我,可这样的闲言碎语,没有立即传到老夫人、马娘子等的耳中,说明舒妹妹掌握着分寸,并不真的想让我受损,姐妹一场的情份,她不是不在意。
阿兄,可我心里有个地方,还是觉得有些冷,许是因为舒妹妹对我的不信任吧,她可以放心将薇儿交给我照顾,却不肯实话告诉我她想保平儿的储位……”
芳期突然想到了曾经做过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