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长们对我太凉薄,这只是他们所信奉的义理罢了。
可人毕竟是人,我虽无大志,但也不甘完全沦为棋子器具,在闺阁时,我还常听小叔父教诲,明白父母之命虽不可违,可父母之上还有君国,还有社稷,道分主次,义有大小,论情,更有正邪之分。
国为小叔父的教诲,我其实对湘王殿下,对大卫的国师,久怀钦敬,如今更因外子,将苏夫人也视为理当钦敬的尊长,论亲疏远近,司马舍人在我心目中是无关要紧的人,更不要说他的种种行为,我从不认可赞同。”
听闵妃主动提起闵冰,芳期正好继续这一话题:“我那日虽是初次见令叔父,不过却听外子提过一些令叔父的事。”
闵妃眼中就是一亮:“湘王殿下对小叔父有何评价?”
看来是相当在意晏迟的看法啊。
芳期脑中突然有些糊涂,像心上被什么东西轻轻杵了下,导致血液缓了一缓,不及提供去脑子里似的。
有一个梦境里,闵冰说怪他眼瞎看错了人,这如果也完全出于她的臆想,那闵妃现在颇有些迫切的情态又该如何解释?
脑子里的条理虽不那么清晰了,芳期却没有呆怔,她只是避开了闵妃含着期待的眼睛:“外子说当初若不是闵君,他恐怕无法与官家巧遇了,论起救命恩人来,官家应当感激闵君。也说过闵君虽非武官世家出身,甚至在滑州之役前并未上过征场,于军事一道上的见解却很令人称奇,有运筹帷幄之能。”
“殿下真这样说?”闵妃的雀跃之情更显示在了语气里:“小叔父私下里对殿下也十分钦敬,曾言国朝复兴,驱逐辽贼的大志,非殿下辅佐君上外不能达成,今时的朝野其实不乏志士,亦有勇将,只罕有统筹全局的能臣,小叔父其实早有与殿下结交之心,只是……过去犹豫不决,因不知湘王殿下是更重于权势,抑或全心于大体,若非同道中人,则必话不投机。”
晏迟拿不准闵冰是否趋附司马修,闵冰也同样看不透晏迟的心性,他们同样都具有复杂的城府,彼此也都能感应之间的隔阂。
芳期缄默了。
闵妃却很是热心:“小叔父起初是为探究湘王殿下,才有意结交辛郎君,几回交道,却为辛郎君赤子之忱所打动,虽说辛郎君曾批小叔父,既有大志,则不该愚从亲长,为权名利益所困,小叔父非但不以为意,更甚感怀辛郎君的坦言不讳。
兴国公府与湘王殿下交恶,小叔父却不得不听从祖父之令,为兴国公府效力,他内心也十分挣扎,越是烦闷恐怕彻底无缘再和湘王殿下相交了,家中这么多尊长,唯有小叔父认为我嫁给汴王,许是幸运。
小叔父那时还担心我为诸位尊长的抱怨所影响,心中先对汴王存下不满,叮嘱我要靠自己的心目去识人,而莫盲从人云亦云,小叔父说在他看来,皇族宗室虽多懦夫,汴王却大不同于那些庸常,虽因经遇所限,不具定倾扶危的才干,但却有捐躯救难的心怀,这一点,甚至是当今天子所不及!”
闵妃能把出于闵冰之口的,如此要紧的话说给外人听,芳期心中也觉震动。
“我钦敬我的小叔父,小叔父一直是我最钦敬的亲长,生为女子,困于闺闱,其余亲长对我的教导,从来都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或者为了家族效力,只有小叔父会跟我说,他生为丈夫的抱负,身为人子的苦闷,阿期,我希望小叔父能达成他的志愿,我希望国朝不再偏安一隅,我也祈求淮北隔江,那些被辽贼俘虏的遗民能摆脱被奴役的命运,他们能够重新得以安居乐业,不再挣扎于饥寒交迫之中。
或许,或许湘王殿下能否,与小叔父撇开党营对立之见,剖心长谈,或许他们能达成一致,商量该如何解救大卫之危。”
闵妃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出来,情态越发的迫切和期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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