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法外,我绝对不能信服,我为高家女,受父母养育大恩未曾报答涓滴,我可一己承当罪责,却不能连累父母家人也受唾骂;我为郭家妇,更不能眼见害死外子的无耻之徒全身而退,让外子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龚佑被这反驳气得险些没有吐血三升。
龚夫人更是悲愤难忍,再忍不住,终于把酝酿了两日的一巴掌重重扇在高蓓声脸上:“无耻,无耻!我从未见过如你般无耻之人!你竟还有脸提季礼,有脸称你为郭家妇,要不是你季礼怎会没了性命,你害了季礼也害了四郎,你竟还有脸称为季礼讨公道?!都是因为你的虚荣心,你自甘为妾,是贪图湘王府荣华富贵,见湘王不为所动,你们高家人才摇尾祈怜硬是求我为季礼作主娶你为妻。
结果你们高家舍不得再为你这等贱妇掏半文钱的嫁妆,季礼也不愿满足的你的虚伪贪婪,你心有不甘,对了,你连四郎妇的嫁妆都想贪图,四郎妇,你来说句实话,你的这位好堂姐有没有游说你将你的妆奁交给她打理!”
高蓓朱冷冷地看着高蓓声。
她是真的真的不甘心!
哪怕龚骁确然不如湘王,远远不如,才会和高蓓声这贱人犯下此等无耻淫/秽之事,可他们也曾有过如胶似漆耳鬓厮摩时,他是镇江侯府的嫡子,是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是她刚刚才出生的儿子的父亲……他们本应长相厮守,相敬如宾,是高蓓声,是高蓓声毁了这一切!
高蓓朱的嘴唇开始颤抖。
这时张氏上前握了她的手。
“七娘,你了解六娘,同样也了解四郎,娘知道你心里现在比谁都苦比谁都难过,但你要冷静,也要坚强,你……”
“没有。”高蓓朱松弛了紧张的脊梁,靠在了张氏的怀里,她垂着眼,避开龚夫人的迫视:“没有,六姐她没有贪图我的嫁妆,她还曾经在我面前哭诉,支支吾吾语焉不详,我那时不知道六姐有什么心事,现在知道了,我现在知道了……官人他……他对不住我,辜负了我,更对不住孩儿,我可怜的孩儿该怎么啊……”
龚夫人脚下一个踉跄。
龚佑及时扶住了妻子,他看都懒得再看这一堂的高家人,只交待长媳把龚夫人先回寝房,他靠着整理袖口平息心头的怒火,归座,语气终于低沉了:“高相公,龚某明白了,高相公这是打定主意要过河拆桥,你现在终于是入了政事堂,你是位高权重的计相了,必须爱护自己的羽毛,既是如此,龚某今日也懒得再与你们一家理辩,令孙女,行六的是肯定不甘守寡的,相信郭家也不稀罕她为节妇,季礼的丧事都不用她在场装模作样的,她没带一文一物入我镇江侯府,今日就请她怎么来的,怎么滚出镇江侯府去。
至于行七的,既然为了高家背叛夫族,今日我就替四郎予她一封休书,她的嫁妆,镇江侯府自然不会贪图分文,从今之后,龚、高两家,一刀两断。”
“休书一事,还望龚侯斟酌。”高仁宽既决定自保,当然也没再和龚家维持姻联友好的念想,不过若高蓓朱领了休书,对于高家而言自然也是一个污点,既是要一刀两断,他必须争取全身而退:“哪怕是令郎逼胁在先,不过六娘不曾坚守贞洁,说到底她也有不是,如若郭家为此休弃六娘,高某无语可说,但七娘并无错责,她自嫁入龚侯之门,侍奉翁姑友睦妯娌,贤顺于夫婿,且替四郎妊下一子,未犯七出,怎可为出妇?”
“高相公这是想讨和离书?”
“并非讨,只不过理当如此。”高仁宽道:“此事遮掩不住,但要若我方不再追究,风波早些平息,大有利于龚侯要为令郎求得恩赦。”
龚佑差不多被气得鼻孔都要外往喷火了,咬牙才忍住。
高仁宽虽说卑鄙无耻,但这话说得对。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保住儿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