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怀的是什么心,果然听这番话,他咧开嘴笑得更是开怀:“这许多人都知道本王因为得了嫡长女乐得让好些家瓦肆勾栏代为宣扬,今日会大开王府正门备下九千九百九十九文喜钱,于巳正、未正、酉正三时向自愿来祝吉的街坊颁发,凡拿湘王府今日喜钱者,均可至各家瓦肆、勾栏饮乐赏看歌舞,岳家虽是按常俗备下了赔情礼,但本王可不觉得岳家有任何赔情的道理,王妃诞下了我们夫妇的掌上明珠,迟理当感激岳家将王妃许嫁。
迟最钦敬岳祖翁的一点,便即哪怕家中妻室无出,岳祖翁慢说休妻,甚至于不曾动过纳妾的心思,不负白头偕老、甘苦与共的誓言,迟娶得贤妻佳侣,已比岳祖翁幸运百倍了,所以今日非但不能收岳家的赔情礼,理当热情招待各位前来道贺祝吉的亲朋,便是未获报喜却主动来贺的门户人家,虽因本王府中未备下这么多的酒水肴馔,着实为难尽请入府坐席,不过本王也交待了付长史,让韶永厨及沈厨、春风楼等,分别送上好酒佳肴往各家各户,待本王的长女满月礼时,必再邀请诸位,亲自敬酒礼谢。”
王老夫人被晏迟的话准确的击中了心口的陈年旧病。
她从来不曾有妊,这是她此生的最大遗憾,她唯有安慰自己哪怕不能生养又如何?她嫁给了这世上最重情义还最有本事的男子,才招至了上天的妒恨,覃芳期嫁得好,理应也跟她一样,这世上连她都无法赢获真正的美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有此幸运。
凭什么,凭什么覃芳期明明生的是一个女儿,晏迟居然还这样发自内心的欣喜若狂?!
王老夫人极其的不甘,但又突然的泄气。
她好像是真的应该认输了,她必须承认世上存在比她,比洛阳王氏的嫡女更加幸运的人,她有如行尸走肉进了湘王府,鸠头拐用力拄在地上似乎都无法让她走出端正笔直的步伐,她麻木地看着陆续来贺喜的人——徐家、辛家、鄂家……甚至连淮王妃也来了。
呵呵,覃芳舒不过是淮王府的孺人,因为收到了湘王府的报喜自己来吃酒祝吉也就罢了,淮王妃竟然也认可有覃芳期这么一位亲朋么?
王老夫人一声不吭地听着看着,亲眼所见湘王确确将那刚出生的女婴奉若掌珠,后来,甚至连据说最得官家信宠的穆清箫也来了,他还带来了天子赐封的恩旨,竟然在今日洗三礼时,就封湘王的嫡长女为嘉颐郡主!!!
晏迟对穆清箫的来,既意外又不意外。
当然会抽一点空闲和穆清箫私话:“我可没张狂得遣人去宫里报喜,徒儿你怎么奉旨祝吉来了?”
“师父如此铺张的替小师妹办洗三礼,羿栩耳朵要不聋哪能听不见消息?至于为什么让我来颁旨嘛,这都是因为宫里那位太后折腾的啊。”穆清箫挑着眉梢笑得很真诚:“小师妹眉眼像师母,骨相却像师父,我想师父定已经想好小师妹的名讳了。”
“岳母取的乳名,叫孟婵,王妃淘气定的昵称为大月亮,我按婵儿出生的时辰和月份,取了子戌二字,日后她的弟弟们都按这名式排序。”晏迟道。
“师父还真是,完全没考虑过按族谱取名了么?”
“讨打是吧,晏家人定下的字辈,我凭什么要遵照,我奠祀过晏家的祖宗么?”晏迟把拳头往茶案上一擂,可眼睛里还是一大片笑意。
穆清箫小小地调皮了下,就说起了正题:“徒儿不敢讨师父的打,倒是故意讨太后的厌恨,师父应当也知道了吧,汴王妃人选已定。”
“我还真没顾上关注这事。”
“是兴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妹妹,闵六娘。”穆清箫笑着道:“原本太后意中的是薛二娘,但薛侍郎却抢先择定了丁家子为女婿,太后想着丁家子没根没基的,倒也不大计较,要说来淑妃、贤妃的娘家都有合适的女儿,太后意在从中择选,不过我建议了建议,羿栩最终择定了闵六娘。”
晏迟很是赞许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