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被泼出去的水(1 / 2)

“筝儿是我大宗的嫡长女,她能犯七出?”王老夫人冷笑道:“枉费我对兰汀你的一番教导,竟教出个毫无气节的软骨头来,徐家人忌畏晏迟,可你可是洛阳王氏的嫡女啊,难道夫家丧节背德,你就只能跟他们同流而污?”

徐姨母是真的不耐烦自家姑母这类混淆是非的狡辩了,瞪着王玉筝道:“筝娘还不自己说明白,你在巩家究竟犯了什么错?!”

王玉筝一脸的泪,要不想承认过错吧,又怕真落得一封休书,半晌才嗫嚅道:“我是想着,阿家她脾气太软,执管中馈,却连家里的仆妇都难约束,我是想替阿家分担,帮着把家规立起来……”

“筝娘你要还说这些狡辩的话,你的事我也管不了了。”徐姨母气结。

王玉筝才不敢再遮掩了,哭道:“我见阿家性情柔和,先是不耐烦晨昏定省,就说陪着夫郎读书更重要,回门礼之后,我就没有去阿家面前问安了……嫂嫂说我太不像话,我还借机去她屋子里闹了一场,砸得嫂嫂屋里一片狼籍,阿家闻讯来劝,我推了阿家一把,阿家摔倒了,扭了脚……我敢这样闹,是我故意告诉翁爹,湘王妃也算我长辈,定会护短……可而今湘王被曾姑祖触怒,跟沈中丞说了,我从前撒的谎被拆穿了,翁爹拿着我逞凶殴打阿家妯娌的罪柄,要出妇。”

“可就算如此,就算如此……”王老夫人才是真铁心要护短的人。

“姑母,筝娘做出的事,被休弃我们根本就没法和巩家理辩,且湘王之所以要胁姑母,论来姑母也确然不该一再为难三娘和董娘,是姑母理亏,整个洛阳王氏理亏,姑母若真要固执下去,筝娘就只能拿了休书归宁,可她虽犯了错,作为尊长我们都有失教之过,我愿意代表洛阳王氏,向巩家大娘子赔罪,且向他们担保筝娘必不敢再不孝不敬婆母,今后也必会友睦妯娌,听从婆母、长嫂的教导。

可姑母也不能再为难董娘了,否则湘王不肯宽恕,巩家人就容不下筝娘,她虽与巩二郎是新婚,但夫妻两却还称得上恩爱,还望姑母多为后辈着想啊,莫要一错再错。”

王老夫人紧紧地闭上眼,终于是沮丧窝在了椅子里,好半晌才道:“来个人,让董氏回她自己的居院去吧,今后她也不用再来冠春园晨昏定省了,我眼里瞧不见她,更加舒坦些。”

徐姨母摇了摇头,这才又陪着王玉筝去了巩家,终于是让巩泱收回了休书,她又转头回了一趟娘家。

王烁有五子二女,两个女儿都是嫡出,徐姨母上头本有个姐姐,二十出头就亡故了,马氏是她的嫡亲长嫂,现今也执掌着这一房的中馈,姑嫂二人过去的情谊倒也还算亲睦,只是近些年,洛阳王氏一族渐向衰微,马氏当见小姑,未免流露出央求徐家能够带携丈夫儿子仕程的意思,只一来王烁在未经高仁宽游说唆使前,听从姐夫覃逊的话淡出权场,并不赞成让子侄攀附姻亲谋求禄位;再则徐准父子也着实不是那种热衷功名的禄蠹,当然不会答应利用官职特权为姻亲谋获利益。

徐姨母对于娘家的照济,只能是钱银上给予部分支持,她还尝试着劝说侄儿们潜心学问,坚持洛阳王氏之前的家风,走科举正途,维持家族基业,这当然与颇有些急功近利的马氏心中所求有点不一样,姑嫂间的情份也逐渐淡了,渐生龃龉。

当王老夫人商量马氏逼迫芳期时,她们自然不会同徐姨母商量,还是王玉筝险些被休跑去向徐姨母求援时,徐姨母才知道王老夫人和马氏又干了糊涂事,她想来想去,若再不加劝束恐怕今后还会生事,所以这天她回娘家,并未直接跟嫂嫂交谈,而是先见了父亲王烁。

又正好,王烁和长子王樟正在议事。

“父亲、大兄可知姑母与长嫂逼迫湘王妃纳马四娘为孺侧一事?”徐姨母开门见山就问,又看着父亲顿时尴尬的神色,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心情就越发沉重了:“姑母近年来性情越发急躁,只顾着一己的喜恶,凡是她觉得逆耳的话都当作砒毒,只信奉承话,全然不察那些谄媚投机的人,是要利用她为非作歹,这样下去恐怕姑母自家的子孙,个个都会与她离心了,父亲不提醒着姑母,远离高家那起子居心不良的小人,怎能也信了小人之言再被利用?”

王樟正庆幸父亲终于再生了起复的雄心,决定借助高家之势再登权场,非但不再拘束他也跟着著书立说,尽做那些身后才有望争得功名之事,反而有若醍醐灌顶般,刚才说到要重振洛阳王氏一族,关键还是得靠他这嫡长子能为朝廷砥柱,争取在高家、龚家之后,拜相称宰。

对于妹妹的话,王樟当然就觉得极其刺耳了。

“兰娘,你这话才是荒唐吧,我们的祖母就是高氏女,兰娘怎能指责亲族尊长是居心不良的小人?且更莫说高世父,乃真心实意想要照济我们家……”

“我就知道没有大兄的认同,阿嫂再是如何急功近利,也不能在湘王府的谢恩宴上,做出逼迫湘王妃这种违礼失德之事,高相公他是政事堂重臣,竟为己私,使纵家眷行为内宅阴私之事,他若不是居心不良的小人,这世间还有谁够得了卑鄙二字。”徐姨母也是气极了:“大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