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太后忌惮。”
这话没说明,谢夫人却听懂了。
“又有一事,不关禁内,却关司马极,具体我今日也不宜多说,或许过两、三日夫人就能听闻了,圣人要是能够阻碍司马极串通罪党余孽的诡谋,谏劝官家勿受瞒骗,同时免绝司马太后因家门之私,不利于社稷国祚,日后太后训斥圣人,在官家看来又是私怨一件了。”
谢夫人对于芳期最后一段提醒十分困惑,可要追问清楚吧,芳期俨然不愿再多说,她只好忧心忡忡回府,当即便将这些话转述给了梁国公陈瑛。
陈瑛不是士族,过去也从没想过能得勋爵,总算是因为女儿成了王妃后,他还有“上进”的意识,这些年来也开始读起了经史,问各样的人士请教得权术,之于见识,肯定比谢夫人要广博,片刻沉吟后,微微点头:“覃夫人虽说没有答应佐助我们,但其实意思是明白的,国师府想要挫毁司马极,那就根本无意和司马一门化干戈为玉帛,不过我们若想彻底争取晏家,当然也不能只靠一张嘴巴说几句笼络示好的话。”
“难道那覃夫人,是要先借咱们的力,对付司马太后?”谢夫人绞着眉头:“那妇人也太不识好歹了,圣人毕竟是圣人……”
“你就少说这没用的话了。”陈瑛摆摆手,他起身踱徊了几趟,又道:“福建虽还没有送回消息,未知平乱之事究竟如何了,不过既无消息,至少说明势态没再恶化,我看着这几年的情势,晏迟晏无端,他这人从来不为失算之事,他敢不带一兵一卒就往叛乱之地,且立命必能平息变祸,定然能够功成荣归。
只不过如司马极,还有别些个晏迟的仇家,肯定不愿眼睁睁看他再立功勋,覃氏既那样说了,足证已经有余孽奸小阴谋策祸,外臣不窥禁内,这就是覃氏告诉我们她需要圣人做到的,而要想让晏迟佐助圣人,圣人就必须先挫毁司马极的计谋,这是覃氏防着咱们见风使舵,这个妇人的确极有城府。”
有城府的人献的计,才真有作用。
于是谢夫人择日就入宫一趟,陈皇后便十分留意司马极的消息,真是没隔两天,一件事便闹得沸沸扬扬——兴国公司马权请令贬黜临安府衙的推官葛时简,罪名是断案不明,听信刁民陷谤之辞,涉嫌中伤兵部尚书司马极。
羿承钧在位时,对葛家十分信重,但正应了那句一朝天子一朝臣,羿栩登位后虽未彻底冷落旧功臣,不过俨然更加信重的是司马权、龚佑等等新贵了,司马权身为葛时简的上官,上请贬黜下属,羿栩原本不会驳回,奈何有徐宰执坚持葛时简并未失职,更无过错,羿栩只好以一句“改日再议”暂时拖延。
此日,陈皇后听闻太后召请天子往慈宁殿,赶紧的也去问安,正巧薛婕妤正好来仁明殿,陈皇后到底还有些憷独自跟太后打擂,挽了薛婕妤就一同去,薛婕妤直觉这是一趟祸事,本不愿同往,却听陈皇后道:“引起争议这件案子,原本还关涉到覃夫人,兴国公莫名对葛推官发难,我怎么想着还是另有目的,妹妹知道,我一贯嘴笨,妹妹毕竟出身书香世族,万一我有说得不对的地方,妹妹在旁还能望替我转圜。”
薛婕妤一听关及芳期,就不想再打退堂鼓。
她家妹妹受辱的事她自然知道,只恨自己无能,虽为妃嫔却连一个尚书府的姬妾都慑压不得,而今年宫宴,薛婕妤终于因为陈皇后的体恤,见到了母亲和妹妹,她听闻妹妹受到了国师夫人的善待,经遇芳期的安慰,心中的郁结方才缓释,不再因为那场屈辱自卑自责,薛婕妤虽仅与芳期有一面之缘,但却对芳期心怀感激。
薛婕妤也就随着陈皇后一同往慈宁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