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好言好语“请教”胡氏,竟以为芳期在听闻来龙去脉后有了妥协的念头,不曾想转眼之间,胡氏竟下令她跪地自掴求饶!!!
“夫人容许这种泼皮无赖在尚书府撒野,我却没有这般懦弱无能,来人,给我狠狠教训覃氏、宁氏!”刘氏大吼一声。
但她身边的心腹仆婢往外宅去通风报讯了,花厅的仆婢显然是听胡氏差遣,更何况哪怕就算胡氏这时下令,也没几个敢真冲堂堂国师夫人动手的,刘氏这一声令下,换来的只是面面相觑,花厅里死一般的沉静。
“我看尚书夫人是拿贵府姬妾无计可施了。”芳期冲已然不知所措的胡氏点了点头,便对胡椒道:“你去报官,就说我与宁姬本是受尚书夫人邀请赴宴,怎知宁姬却在席上被尚书府姬妾无故殴打,尚书夫人无能责罚姬妾,这事只好报官处置了。”
“覃夫人,千万息怒……”胡氏再是无能,也知道这事一旦闹去官衙,自家的颜面可算是彻底扫地了,刘氏就算挨了罚又如何?有司马极护着,她日后照样能够耀武扬威,这场风波的过责得落她的肩上担着。
眼看场面难堪已经无法收场,又有一个仆妇及时赶到。
先是拦着了胡椒:“你留步吧。”
这仆妇大约五十左右,高颧骨精瘦身材,冷眼看人神情倨傲,倒是不忘向胡氏行礼,道一声:“仆奉郎主之令来此传话。”
胡氏无力地对芳期道:“这位是我家的内管事张妪。”
芳期面无表情。
“我家郎主说了,国师府的姬人冒犯刘姬,虽是刘姬动了手,然而国师府的姬人未必无过,倘若覃夫人不依不饶非要计较,请覃夫人离开吧,尚书府不欢迎覃夫人如此跋扈的客人。”
刘氏的气焰顿时涨高了十分:“不能让她们两个就这样离开,我非要狠狠出这口恶气。”
“小娘勿恼,郎主说了,覃夫人毕竟是晏国师的正妻,尚书府得依礼法行事,至于小娘今日所受的委屈,郎主会亲自向晏国师讨公道。”那张妪对待刘氏也是冷冰冰的神色。
刘氏却不计较她的态度了,很得意地冷哼一声。
芳期当然不至于在别人家的地盘闹事,她起身,只对胡氏道:“夫人也转告尚书公,这件事国师府必不会善罢甘休,宁姬挨的这耳光日后必定十倍讨还,贵府姬妾刘氏,出门可得当心了,当然她不出门的话,这笔帐外子也会登门来讨,三日之内,不信尚书公就让刘氏出门试试。”
虽说饭都没吃饱就被人“驱赶”出来,芳期却一点不着恼,等上了马车,还跟宁姬道:“怎么不躲开,硬吃了个亏?”
“夫人放心吧,那刘氏手上哪有什么力道?且妾身有了准备,其实是躲了一躲的,她那耳光根本就没有扇实在,妾身是寻思着梁子不结大些,岂不坏了夫人的计划?光是几句口角之争,夫人也不能揪着司马尚书和刘氏不放。”宁姬也是满脸的笑,一点不觉气辱。
“辛苦你了。”芳期颔首,才跟宁姬多说几句:“郎主与我因为辛郎君的请托,为的是不让司马极和刘氏不再忌恨薛家,但这事又不能太露了痕迹,免得给薛家招来更大的祸事。所以最稳妥的计策,干脆由我们家和司马极结仇,让他疲于应对,就顾不上再祸害薛家了,今日这一场闹,关系到国师府的体面,所以郎主哪怕是不依不饶,司马极也不会生疑。”
芳期还不准备这么快国师府,直接吩咐车舆驶往韶永厨,又笑着对宁姬道:“我作东,咱们好好吃一顿,又说不定根本不用等三日之后,十个耳光立时就能讨回来了,一阵间咱们就吃着酒等着看乐子吧。”
“那可太好了,妾身既馋韶永厨的美食,又许久不见阿吴心里着实牵挂,正好今日能与她叙叙别情,别管刘氏敢不敢那么嚣张,跟着来讨这十大耳光,妾身的好心情都不会因此败坏。”宁姬喜笑颜开。
芳期也确然知道宁姬和吴姬过去就甚交好,只不过两人的志向却有些不一样,一个打算着自力更生,一个却不想离开金屋苑,她也不愿左右宁姬的想法,只道:“日后你要真想阿吴了,报知徐娘一声,随时都能去韶永厨看望她。”
至于刘氏会不会急着自讨其辱……
芳期心里是有答案的,刘氏固然跋扈,可要不是司马极也是个跋扈的人,断然不会惯纵得姬妾如此气焰嚣张,她刚才离开前跟胡氏放了狠话,却是说给刘氏和那内管事听的,不愁到不了司马极的耳朵里。
一个跋扈狂妄成性的人,哪里忍得下这句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