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这么大,可别说我没有证凿的话,你不一样没有证凿指控我杀了丁氏么?
咱们也都别再揣着明白说糊话了,横竖日后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辩白的话,真真没个屁用。我管杀不管埋,今天才把丁氏的尸身交给你家,另再给你一句忠告吧,这段时间,吃好喝好,千万别吝啬,省再多钱也没用啊,横竖都交不到你子孙手上了。”
晏国师示威目的达到,转身欲走。
宣兰却觉心中震痛,他上前拦住了晏迟。
“令内并未遇害,但晏迟竟害我内子性命,你……”
“怎么着,你觉得丁氏杀人未遂是件遗憾不成?”晏迟极不耐烦的盯着宣兰:“宣兰,我家夫人是个仁善人,软心肠,所以她就是个多福多寿的命,正因如此,我才也学着她的仁慈,倘若内子好心却不得好报,真遭了丁氏的毒手,你以为你跟丁氏那女儿现在还会活着?
宣兰,你要替丁氏报仇,我晏迟随时恭候,所以你那套丁氏罪不及死的论调就大可不必了,还有啊,你现在装什么情深意重呢,宣静这对狗夫妇漏洞百出的屁话,居然都能让你相信,铁意跟丁氏和离,现在真相大白,你知道宣静夫妻两也不是好人了,你良知过不去,就想说我心狠手辣,行啊,我承认我就是心狠手辣的人,你怎么办?”
晏迟真是鄙夷透了宣兰这种人,伸手就搡开他:“宣郬是号人物,可惜了,子不肖父,没点血性刚骨。”
宣兰呆呆立在自家厅堂,良久无语。
晏迟刚离开宣家,还没上马,就听禀了彭家那场祸事,他才想起来自己老早之前挖下的坑,却没料到闹成了这个结果,伸手揉了揉腮帮子,觉得隐隐有点牙疼,于是等回了国师府,还不待芳期问,就自己坦白了。
“我的错,没想到会让大舅兄为难,瞧吧,这回又是我出现纰漏了。”
芳期:??
晏迟喝了口水,难得有点窘迫:“彭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说这彭子瞻吧,他特别惹我恶心,所以我就想着得让他身败名裂,免得别人说起来,我还有彭家这门子亲戚。我摸了摸他的底,探出这东西表面上看来虽然懦弱,大抵是因为器量小的缘故吧,挤得肠子本就窄,毒气散不出去,都积在肠子里边了。”
芳期:……
这说法有点倒胃口,不过却也形象,彭子瞻还确实就是这么个人。
“所以,我就设计了他,先是让人鼓动一起纨绔,嘲笑彭子瞻的腰脊骨比赘婿还软,娶个又丑又悍的女人,把老婆当老娘孝顺,这母子之间还讲究个母慈子孝呢,他可倒好,在悍妻跟前就像个奴婢,活像宫里的太监。”
芳期:……
“彭子瞻自觉内闱之丑已经传得人尽皆知,脸都被丢尽了,从此在人面前根本抬不起头,他原本对覃芳姿就厌恨,这戾气积得太深,觉着名声已经臭不可闻,前途已经毁了,就该豁出去摆脱恶妻的凌辱,另娶个温顺的女人日子多少还有点指望。
他不是在徐相邸的冬至宴上,破罐子破摔干脆承认了受悍妻虐待么,说明他已经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杀妻,然后以覃芳姿欲杀他被逼反抗才失手误杀的说辞脱罪,我怎么能让他得逞?虽说吧,我对覃芳姿也只有恶感一点好感没有,到底看在大舅兄的情面上,我也不能让覃芳姿死于彭子瞻的算计吧。
所以我早就安插了个人,在覃芳姿身边当仆婢,当彭子瞻实施计划时,这个仆婢会导致彭子瞻自己踩滑了摔个暂时不能行动,但彭子瞻的恶意已经暴露,覃芳姿那脾性怎么忍得了,绝对会把彭子瞻告上法堂,彭子瞻这辈子就真别想再翻身了。
哪里晓得,覃芳姿见彭子瞻自己摔在地上起不来,她竟然抄起个砚台直接砸彭子瞻脑门上,然后……彭子瞻就被砸死了。”
芳期是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晏迟摸摸鼻梁:“我捅出的漏子,我负责收场,担保不让覃芳姿受刑惩,但彭家她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得靠大舅兄养着,我觉着大舅兄应当也乐意……”
晏国师说到这里竟觉得有些理亏了,识趣地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