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性命。
关于青衣婢母女两个,晏迟打算把她们送给司马权这临安府尹处治。
“世翁府上的下人,应该还有被周全收买者,否则周全不可能轻易察知文心可以利用,安排下种种计划。”
当没有外人在场,晏迟又恢复了常态,跟着芳期称谓徐宰执。
徐宰执几乎以为一切已经水落石出了,被晏迟提醒,才明白过来:“只是,要排察出此人大不容易,毕竟四娘与三娘要好,在我们家根本不算隐密,且文心服侍四娘多年的事上上下下有不少人知情,要说起来……文心究竟是什么情性,我们这些主人尚可能知道得不深,反而是仆婢们,他们彼此接触得更多,因为身份相类,文心在他们面前更加可能泄露真性情,不似在主人左右服侍时谨慎小心。”
“这个人可不是普通人。”晏迟也乐意帮助徐宰执察漏补遗:“他得知道今日府上的冬至宴一应安排,确保怀玉楼不会作为待客的地方,保证此处没有别的仆婢盯看;再则,他还能左右府上必须挑中某家宴包办,好教那死士能够混进来,按照这个范围排察,应当不难。”
徐姨母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古怪了。
“大妇。”徐宰执显然也有了确定的嫌疑人。
“应当是内管事,媳之保姆王媪的长媳金氏。”徐姨母不无愧疚的起身回话:“王媪乃官奴,乃媳之陪房,当年还在开封时,阿家见媳对于保姆十分敬重,故而虽知王媪之子亦为官奴,竟作主择了金氏为其子媳,允王媪荣养,受其子媳孝敬。
可开封沦落,王媪一家没了安居之所,只好随我们一同来了临安,王媪过世后,长子也得重病,媳可怜金氏丧夫,子女尚且年幼,她虽是良籍,但没个稳当的生计,所以一直雇她为内管事,协佐媳执掌中馈。
因媳对金氏一直信任,故而……冬至宴寻宴包办的事一直委托她决断,也确然是金氏提议,怀玉楼因毗近内宅,最好不要设为待客之处,干脆莫使人在此看候,哪怕有宾客闲逛至此,见怀玉楼冷冷清清,也不会涉足登楼。”
徐姨母真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刚才还教训明皎不能轻信他人,没想到自己也犯了这毛病,想着如此照顾金氏,金氏必定感恩戴德,绝对不会背主。
徐明江听到此处,脸色也极其古怪。
不待亲长问,他立时就站起身坦白了:“金氏的儿子王辉,原本一意考取功名,所以虽年过二十但并不急着娶妻,只是儿子上月偶然发现,王辉与……与一女子幽会,那女子看上去并不像青楼妓家,穿着打扮倒像是世家闺秀。
儿子质问王辉,王辉也承认了他确然心仪那女子,不过两人虽碰过几回面,却绝对未行苟且之事,王辉还说那女子是外室所养,生父乃宣义郎何维。”
晏迟挑了挑眉,见芳期一脸的茫然,解释道:“何维的妻子张氏,可是出了名的悍妇,何维有回被好友邀请,喝醉酒夜宿未归,第二天刚回家,就被迎面飞来的一把菜刀吓得抱头鼠窜,呵呵,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养外室。”
今日原本只想听孙女婿审案的覃太师感觉自己突然被内涵了。
徐明江也觉得极其的尴尬:“我还确定了,那小娘子果然是何维的庶女,但被偷养在外头,对于张娘子十分畏惧,何维也并没能多少余财照顾母女两,何小娘子的生母又只顾重儿子,就打算逼何小娘子给个富贾做妾,王辉与何小娘子偶然结识,好容易才说服了何小娘子的生母别逼何小娘子委身富贾,不过就连何维,也只答应等王辉功成名就后,才会答允这门婚事,王辉求我先莫声张,我就……”
王辉虽姓王,但可不是洛阳王氏的子孙,他的祖父、母是洛阳王的官奴,显然是被主家赐姓,虽说他的母亲金氏是良籍,靠着徐家的运作,他也摆脱了奴籍有了科举入仕的资格,但他的出身其实根本经不起深究,无望娶世族闺秀。
因为徐姨母对金氏母子的关照,徐明江对王辉,也是乐意关照的,打听得王辉和何小娘子当真是情投意合,这件事情他就没有深究,也答应了保密。
晏迟摇了摇头:“何维的妻子张氏之所以如此狂妄……”
徐明江垂着头:“是,我现在恍悟了,张氏之母,正是宣静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