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疑着人盯踪妾身了。”吴姬又建议。
高蓓声对她很赏识:“你足够谨慎,虑事也周全,就择那日吧。”
转眼便即八月二十六。
芳期真是在这日请了龚夫人等位,她虽是另有意图,却不妨在这日又请了明皎、阿辛跟阿霓几位好知己,等到橙香园的时候,却发现陈銮女竟然早到了一步,已经和丁文佩采了一提篮的菊花,打算一阵间插瓶供了。
“阿陈就是性急,天才亮就接了我一同到园里了。”丁文佩笑着解释一句。
“这园子本就是我姨丈家的产业,我过去常来玩的,满园子的菊花,以那株紫龙卧雪最最名贵,我带夫人先去看看。”陈銮女上来就拖芳期的手,没点她来得太早的自觉。
“不忙不忙,一阵间人来齐了再让你引路。”芳期赁下橙香园,无非是听说满临安城这座园子的菊花开得最好,却不知原来竟是帽子陈姻亲家的产业,要早知道,大抵还能省一笔赁园费,她现在虽不缺钱,可谁让晏国师花耗大呢,还是要精打细算过日子。
等客人们陆陆续续都到齐,陈銮女果然就显出很与官眷们格格不入的模样,摆着个高傲的架子却不怎么吭声了,真引着一行人去看了那株紫龙卧雪,只留下一句“这朵花可不让摘”,就拉丁文佩不晓得去了哪里逛玩了,直到午宴时又才来摆宴的花榭。
她听芳期把龚大娘赞不绝口,就留心了龚大娘两眼,直接就问:“你的闺名叫什么?”
在场的妇人和闺秀全都哑口无言。
大卫的风俗虽开化,不过对于大家闺秀而言,闺名可是不能随意告诉外人的。
芳期见丁文佩既尴尬又歉意,她倒是不慌不忙替陈銮女转圜:“陈小娘子是见龚大娘合眼缘,有交好之意,她一贯就是这般直率,还请龚夫人、娘子们见谅,龚小娘子也多包涵。”
“覃夫人言重了。”龚大娘倒是大大方方回应:“我有一号,称‘台下客’,好友故多称我明镜。”
很聪明的以号和昵称化解了这场意外的尴尬。
龚夫人看了龚大娘一眼,端着酒盏品了口菊花酒,这时其实午宴已经结束了,她便正好道:“陈小娘子既是这样的热忱,大娘也该觉得庆幸,且你们这些女儿家,正是青春烂漫的时候,可别陪着我们在这儿闷坐了,园子里秋光菊色这么好,自去玩乐才不辜负了今日覃夫人的一番雅意呢。”
龚夫人这么精明的人,今日却不小心反客为主了。
芳期看得出是她今日太过留心龚大娘,让龚夫人心里不痛快了,这当然不是针对她。
龚大娘笑着应了声“是”。
但她眼睛却是避着龚夫人的,俨然对龚夫人这位世母只有表面上的敬重,直到行了福礼真离开花榭,那双生得极美的水雾濛濛的眼都没看向龚夫人,又不管陈銮女及其余的闺秀是不是和她一同离席,她自己就先走了。
芳期就偏追着龚夫人,时不时还提一提龚大娘。
连鄂霓都看出了几分意味,悄悄地问明皎:“阿期这是何意啊,我要不知她是什么情形,怕会以为她相中了龚大娘想求娶人家为子媳呢。”
明皎:……
阿辛笑了一笑,也低声道:“阿期许是相中了未来嫂嫂也难说。”
鄂霓几乎以为她们的月老小分队又有新任务了。
明皎忙道:“二嫂这是玩笑话,你可别当真,阿期即便真对龚大娘有好感,也不能够在今日这样的场合表现得如此明显,镇江侯夫人可不乐意,我们都看出来了,阿期哪里还会纠缠不清?”
“那她这是……”
“我们别多过问这事,只想着一阵间,那多位客人告辞了,晚上怎么玩乐才是。”阿辛才不继续逗鄂霓了。
官眷们自然也不会一直在花榭里闷坐着。
等又再一同逛园子的时候,龚夫人终于得了机会与芳期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