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晏迟又出手了(2 / 2)

也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还率领着她的子媳。

她其实也并不笃定这样做会造成什么结果,晏迟或许会因挑衅妥协,或许适得其反,但丈夫和儿子的入狱,俨然已经使向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急处境,要是什么都不作为,无异于束手待死,她只能孤注一掷,才有望争取一线生机。

而她这样做的底气当然是,向进、向冲根本就是罪不及死。

非但不及死,真要论来根本就不算罪行!!!

朝堂上、州县下,这么多的官员,要是受贿结党便获刑罪,便该被处死,那么覃逊、晏迟也都该被押上断头台,根本就没有几个官员是两袖清风一身清白。

天子处断不公,这才是让晏迟、司马权等坐壁上观的原因,因为真开此先例,他们谁又敢担保有朝一日不会再蹈覆辄?所以姚氏认为晏迟妥协的可能极大。

只要晏迟当众维护覃氏,称覃氏内宅妇人并没有参与党争,便是疾言厉色将她们喝退,斥她们无理取闹,那也就等同于否定了他有参与覃、向二党之争的念头,荣国公那边,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心生顾忌,这件事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哪怕是会被贬职,或者干脆罢官。

只要丈夫、儿子这两根顶梁柱还在,向家就还有东山复起的时机。

而姚氏也终于盼得国师府的大门洞敞。

如她所愿,出来的人是晏迟,是晏迟亲自出面平息这场滋闹。

姚氏的心微微绷紧了,两个儿媳也赶紧上前扶着她的胳膊。

“姚夫人与其在这里骂闹,还是赶紧回家张罗后事吧,向进、向冲父子两个的棺材板准备齐全了么?你们可还真有闲心!”晏迟踏鞍上马,等居高临下,又再冷冷淡淡的垂注着姚氏:“姚夫人尽管是狗急跳墙,但也咬错了人,揭发向进父子二人罪行的是宰执公,劝谏官家肃察奸党以正朝纲的是晏迟,姚夫人诅咒内子是何意?且诅咒有用的话,要我这国师干什么?”

姚氏膝盖一阵发软,差点就瘫软在了国师府门前。

晏迟入宫自然是为了面圣,这回倒没遇见司马修伫一旁添乱了,天子今日着实被向进党徒门生集体喊冤求情闹得头疼,而且向进为了迎击覃逊,自然也收集了不少覃逊党徒索贿结党的罪实,言官们内部间都能吵得个沸反盈天,弹劾的剳子高高堆在御案头,奈何天子心里早就有了决断,他可从没想着公允裁夺。

但想法归想法,平息物议还是相当必要的。

晏迟求见,羿栩也想听听他有什么计策。

“平息物议还不简单?咬定是向进党徒污陷不就是了。”晏迟张口就是一句。

“你这样说着确然是简单。”羿栩瞪着晏迟:“要不然明日朝会,晏卿与那些言官唇枪舌箭,把他们都一一驳倒?”

“物议,确然绝大多数时候都靠言官的嘴,士人的笔控制,但这样的情况官家不是一直就想改变么?这回恰好是个合适的时机。”晏迟是有备而来,当然想好了应对的话,他见羿栩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认真,当然也不再油腔滑调:“论物议舆情,能与言官、士人抗衡的唯有民众,如果官家的裁夺能得民意,悠悠众口,还怕不能掩盖向进党的声音?”

平民百姓不立朝堂,不在权场,他们其实绝大多数时候都闹不清官场上的是是非非。

“无端觉得这能行?”羿栩多少有些迟疑。

“百姓们当然需要引导。可先将这起事案的起因公传,确然也是宰执公先察实向进党徒的罪柄,发动举劾,向进党为自保,才反过来揭露宰执公的罪状,这就是向进岂图混淆是非,闹得不可开交,逼得官家息事宁人。”

羿栩点点头,觉得这样替覃逊一方辩解浅显易懂,越是浅显易懂的道理百姓往往就越能接受。

“其实多数官员是奸贪还是清廉,平民百姓并不清楚,像向进父子,虽然是重臣高官,但他们可没替百姓谋多少福利,虽然也并没做陷杀百姓之事,可总难免有恃强欺弱的事案,如臣就听闻一件,向进的长媳辅执家中中馈,约束下人极其严厉,曾有一个男仆,因为犯了点小错,便被罚以杖责,伤重还被逐出,这件事居然也是冼早阳替向进摆平的。

那男仆在向进得势时,就敢状告向家妇动私刑,虽说因冼早阳一番威逼利诱屈服,可暗中肯定还怀恨于心,这会儿子向进遭了难,好好利用这件旧案,百姓们的心态,都会偏向跟他们一样的弱者,还怕不能挑生声讨向进、冼早阳的舆论?”

晏迟这时也懒得隐瞒他对向进早就有所关注了,横竖他宠妻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帮着岳家斗垮政敌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不要说,向进也已经成为了天子的眼中钉,他这近幸权臣,本就应该为羿栩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