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上禀永盛币一案的?又是谁一口咬定鲁理壅坚决清白无辜,结果呢,你现在可交得出鲁理壅的下落?内子便是没提永盛币的事案,官家还能一直被瞒着了?明明是你司马修捅的漏子,这是想把黑锅往谁头上扣呢?!”
芳期一听这话顿时挺直了脊梁,比刚才更加理直气壮:“可不就是?昨日周皇后已经在置疑太子对三皇孙遇害一案不闻不问,偏偏太子殿下还一个字都不辩争,我要不说殿下是忙着处办永盛币一案,指不定官家就会听信周皇后的陷谤了。”
“夫人真是辛苦了,昨日多得夫人在周皇后跟前据理力争,官家才未被谗言迷惑。”晏迟微微笑道,他这唇角一起,眼睛里那面“铜镜”就仿佛消失无踪了。
这作态,当真是一双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
把司马修看得脖子窝处蹿冒一片疙粟,唇线抿得僵直,把这两个分别都瞪了一眼,才道:“现在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晏无端,官家根本听不进殿下的辩解,已经决断亲自审察诸起案件,殿下完全陷入被动之境,我承认我确有过错,但令内昨日的失言难道就没有责任?”
芳期觉得司马修根本就是不讲道理,谁在追究是非对错了?不明明是你硬要往我头上扣黑锅?难不成只许你推脱责任嫁祸他人,就不许我辩争了?
晏迟斜睨着司马修:“殿下可是辩称,有人怂恿鲁理壅造伪/币,又再散播太子执政社稷将崩的谣言,紧跟着发生的几起案件,肯定是有居心叵测之人生了夺储的欲望。”
“这难道不是实情?”
“是实情,但殿下如何证实?”晏迟冷笑道:“司马状元难道直到这时还没看清这连环计?对方根本无意靠所谓的神预动摇储位,那是虚晃一枪,偏你还建议太子立时处杀了散布谣言的活口,如今还怎么证实确然有人散布这些谣言?”
司马修重重蹙起了眉头。
他们的确一直防范的是神预之说的传播,根本就没想到这居然是虚着,太子殿下急着自辩,但结果根本不会有谣言真正散播,自辩就成了狡辩,根本无法取信天子。
“今日官家让我卦占梁氏家人的去向。”晏迟又道。
司马修看了晏迟一眼:“晏国师能占出?”
“自然是能的。”
“这就好。”司马修轻哼一声:“殿下也巴不得快些把梁氏的家人找出来,察究清楚到底梁氏是受谁指使才对小皇孙下毒手!等揪出幕后真凶,不怕审不出一连多起阴谋的真相。”
司马修离开后,芳期猜测道:“越国公居然还留了这么些活口?”
见晏迟缄默,只是啜品茶水,芳期以为关于布局的细节仍然是不能多问的,她便哈哈笑两声让自己好下台:“我不问了,不多问了,我回清欢里下厨去,晏郎出去这么多天都没吃好吧?今晚想吃什么?”
“今晚不用你下厨。”晏迟敲了敲桌子,示意芳期坐着别动:“我试试你那几个学生的手艺,看她们足不足够撑起你的韶永厨。”
又猝不及防地说起这场布局。
“越国公当然会留活口,因为不管我找不找得出梁氏的家人,他们都会被逮获,梁氏的丈夫跟儿子是指控太子的重要人证。”
“两位小皇孙都是越国公所害?”芳期颤颤兢兢问道。
“我才是真正的主谋。”晏迟看了芳期一眼:“包括晋王,他冒进,身边只要有个人怂恿,他一定会冒险服外丹,晋王同样是死于我的算计。因为他也是帮凶之一。”
芳期想起对别人惜字如金,唯有对晏迟十分敬仰的晋王,想不通一个沉迷于道术修行的皇子,为什么也会成为杀害东平公的帮凶。
“他是想逼迫赵叔交待钟离师的行踪,以为当赵叔走投无路会去信向钟离师求助,所以他也成为了落井下石的其中一人,他串通与他来往的道客,中伤赵叔,声称赵叔妨克羿姓皇族子嗣。”
芳期蹙眉:“羿姓皇族一脉还真是天生凉薄,连晋王这样的无意权场,有心世外的人,居然都能为了一己执念,罔顾他人的性命,就这样他还想修长生?”
难怪晏迟的计划,会有一个许纯阳,目的就是要把晋王牵连进这场储位之争,他虽求的不是储位,但也死于自己的执念。
这也是晋王的自遗其咎。